四面宅子的回廊、長廊、黑洞洞窗戶后頭,都似乎充滿著無形的監察。
那些低著頭,忙忙碌碌在院子里進出的奴仆、打手,明明是背對著衛厄他們,可所有感官敏銳一點的人卻都能夠感覺到他們在看著自己個。
就連那些在香桌供臺底下,狂熱高喊口號的信眾,都給衛厄一行人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如果說“保德城”“河曲”的危機是在城外的黃河里,那太原城的恐怖,就是太原城內部。并且更加難以觀察,難以對抗。
一行人沒有異色,連衛十道、衛九易他們這些察覺事情有問題的江湖人,都盡量保持冷靜,一副什么都沒發現的樣子,跟著宋月眉、唐秦往里頭走。
太原歷史上屢經戰亂,大城是個封閉式的布局,城墻高城門厚,四四方方,死板壓抑。里頭同樣是“大正方套小正方”的樣式。一片片區域被規矩森然地劃分開來,供香會的這片信眾區獨占一片。
“太原富商”劉老戚引來的新信徒人多,供香主的香會,專門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大進院里頭的一個小院子。
鉛灰的氛圍壓在所有人頭頂,供香會的住處內部,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涼,小一點的過道巷子,明明也不長,光線卻出奇的暗。
衛厄跟著唐秦她們往里走的時候,視線不易察覺地從路過的人身上掃過愚信10、愚信10、愚信9、愚信10一個個從他們旁邊經過的人,后腦勺都幽幽地、陰陰地長出和沈合三那樣的另外一張人臉。
人的后腦勺長出另外一張人臉,那人還能是活人嗎
然而,這些后腦勺長出人臉的“信眾”,除了背后那張臉外,行為舉止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衛厄的視線再次掃過宋月眉、唐秦。
她們頭頂一個是愚信8,一個是愚信9。
然而,她們后腦勺長出來的宋月眉、唐秦,一個被一把若隱若現,垂直向下的烤藍簪子給定住了,一個被斜斜歪歪,剪開了兩個大口子。顯然,只要進了太原城,就不可能不受“香主”影響。而唐秦和宋月眉早已經知道“香主”的詭異,并且設法壓制住了自己腦后的人臉。
但是,烤藍簪子和斜剪的口子,正在被人臉緩慢地吞噬。
那兩張人臉陰險的神情,比路上其他人腦后的臉更讓人起雞皮疙瘩。
一行人疾步到了按排點,住的院子門口倒是沒有香會的人。
快速進了屋子,唐秦嘩啦一聲,關上門,還在門栓上多加了一層道具防撞。陳程一路上的驚訝早已經憋不住了,張口要問,唐秦怎么回事。唐秦一個干脆利落的手勢打斷她,而衛家兄弟進供香會后,警惕性早拔到了最高,唐秦嘩啦關門的時候,倆人的手同時抬起。
與此同時,宋月眉快速地從自己的袖口中抽出一張如同浸泡過血的手帕,往自己后腦勺一扎。
唐秦做了和她差不多的事,兩人這才異口同聲道“你們快點,把自己的后腦勺也包起來。”
衛十道、衛九易剛要扔出的石頭子凌空止住,倆兄弟愕然地“啊”
這倆比周扒皮還周扒皮,比神婆子還神婆子的姑娘,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