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覺得他會百忙中特意抽出時間來取悅盧才人
他沒那么閑,盧才人也沒那個分量讓他屈尊。
云姒倏然脊背繃得筆直,她眼瞼輕顫,有點面紅耳赤“奴婢什么都沒想。”
談垣初沒放過她,瞇了瞇眼,他記得她是雛兒,那日還沒碰到她,她都嚇得有點抖,一雙杏眸含著水霧看向她,道不清是不是在祈求,但談垣初難得做了次人,放過了她。
他不客氣問“從哪兒懂得這么多”
也怪不得,整日釣著人的小伎倆這么多。
云姒笨嘴拙舌地辯解
“奴婢聽不懂。”
談垣初隱約笑了聲,云姒聽得耳根一陣陣發麻,她試圖轉移話題“皇上是要走了”
閑庭安靜,和宜殿的宮人仿佛不存在,殿內隱約飄來盧才人的聲音,這種場合,云姒甚至抬頭看談垣初一眼都不敢。
她頭一次覺得自己沒那么膽大。
她一身松青襦裙,站在半枝蓮前,卻是人比花嬌,她有點不安,眼瞼胡亂顫抖,生怕會抬眼把視線落在他臉上,她靠著墻柱,鞋尖下意識地輕蹭,談垣初把她細微的小動作都盡收眼底,忽然出聲
“你是在替你主子問,還是在替你自己問”
云姒啞聲,下一刻她脊背貼住了墻柱,和談垣初只見了短短幾面,但云姒也隱約認識到他的劣根性。
他總喜歡逼她承認她有私心。
云姒郁悶,她轉變路線,半是埋怨道“您明知故問”
談垣初口吻淡然
“朕不知道,想聽你親口說。”
云姒袖中的手攥緊了衣袖,眼前人氣定神閑地等待答案,不允許她有任何的含糊其詞,她被逼到角落,退無可退,他不知何時離得她有點近,她被迫仰起頭看他,她故意說
“替主子。”
談垣初挺冷淡地笑了笑“哦。”
然后他才回答她的問題
“是要走了。”
云姒咬聲輕顫“那如果奴婢是替自己問,皇上準備怎么回答”
四周一靜,云姒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談垣初垂眸沉默了片刻,抬起被擦凈的那只手,在她臉側撫了撫,淡淡回她
“那也得走。”
他的聲音很輕很緩,情緒穩定,沒有一點波瀾。
云姒早料到答案,沒敢在他這里妄圖特殊,只是,她面上依舊偏開了頭,仿佛情緒有點低落。
談垣初沒哄她,朝許順福看了一眼,許順福很快跑過來,他剛要轉身,女子蹲跪下來
“恭送皇上。”
積極得不行。
談垣初腳步幾不可察地一頓,他若無其事地覷了眼女子頭頂。
等出了和宜殿,談垣初驀然低笑了聲,許順福不明所以
“皇上在笑什么”
談垣初勾唇“笑某人說一套做一套,做戲都不知做全面。”
許順福聽得稀里糊涂,聯想剛才的事情,有點摸不清頭腦地想,皇上是在說云姒姑娘
談垣初慢悠悠地靠在鑾駕上
“你說,朕要是一直不肯給她位份,她會不會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