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順福親自送到了云姒姑娘的廂房“是皇上吩咐奴才送來的。”
等許順福走后,云姒打開了錦盒,瞧清了一套玉簪,她輕抿唇,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梳妝臺上的玉簪,那根玉簪上面有幾道裂痕。
其實云姒很少佩戴玉簪,她容貌本來就惹眼,平日中更是壓著風頭,只敢戴個宮人最常見的銀簪。
但今日是來養心殿,她到底是存了點心思,挑了根玉簪戴上,玉簪上本來就有裂痕。
她想攀上皇上,自然不是求他那一兩分心思。
這宮中,想要什么,只憑等是等不來的,只能靠自己去爭取。
她想要錦衣玉食,宮婢環繞,榮華富貴,順遂和高位,就得一點點去爭,一點點費盡心思。
云姒垂眸看向錦盒中的玉簪,她輕呼出一口氣,神情逐漸平靜下來。
到養心殿的第一日,云姒沒折騰,而且今日費勁了心神,她早早就洗漱上了床榻。
而養心殿內,談垣初伏案處理政務許久,等御案上的一摞奏折全部批完,再抬頭,也不見殿內有某人的身影。
談垣初驀然挺冷淡地笑了一聲。
許順福聽得脖頸后發涼,他掃了殿內一眼,再看向皇上神情,隱約猜到什么,小聲道“奴才去叫云姒姑娘”
談垣初語氣冷淡
“由她去。”
同樣的話,許順福卻是硬生生聽出不同的情緒。
許順福摸了摸鼻子,只好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這一晚,談垣初沒進后宮,留宿養心殿。
后宮得到消息后,心中想法各不相同,長春宮的人剪了燭線,殿內昏暗了些許,但床榻上的人卻是久久不能入睡。
重華宮,盧才人去后,重華宮又恢復往日平靜。
其中,邱寶林的住處寧綏苑,同樣格外安靜,一個宮人拎著食盒進來,推開了門,抬聲叫道
“主子,該用膳了。”
邱寶林被扶出來,鈴鐺已經把膳食擺好在桌上,很簡單的四菜一湯,其中兩葷兩素,連個出挑的菜色都沒有。
寧綏苑的人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待遇。
邱寶林一直不得寵,經常被忽視,但得幸于重華殿沒有主位,也很少有人刁難她,只是最近倒霉,摻和進盧才人小產一事,被貶成了寶林。
連帶著待遇也都降了規格。
御膳房管著宮中的膳食,寧綏苑這樣的自然要排在后面取膳,等飯菜拿到宮中都有點涼了。
好在是夏日,吃著不覺得難受,邱寶林一臉平靜。
鈴鐺看著桌上的菜色,哀怨地嘆了口氣
“御膳房的那群奴才,都是些勢利眼主子先前和盧才人交好時,他們對寧綏苑都殷勤了不少。”
邱寶林臉上的情緒寡淡下去。
鈴鐺倏然噤聲,她拍打了一下嘴巴“是奴婢失言。”
不管怎么說,導致盧才人小產的那幾盒香膏都是主子送去的,而且,主子也因此被貶位,寧綏苑許久都沒有提起過盧才人這三個字了。
許久,邱寶林淡淡道“是我對不起她,不必忌諱。”
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她寧愿當初冒著得罪盧才人的風險,也不會把那幾盒香膏送去和宜殿。
鈴鐺縮了縮腦袋,很快,她轉移話題
“主子,劉御女害得主子這么慘,難道咱們就這么放過她了嗎”
邱寶林抬頭,反問“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