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登上巴士,往投幣箱內塞進一元的納西幣。“叮咚”一聲響,司機的目光直視前方,注意力似乎并不在乘客身上,只是用低沉的聲音說“不要擋路,往后面走。”
車上的乘客神情冷漠,沒有誰抬頭看周圍的人一眼。
林慧一直走到車廂的最后一排才有空位。
車子緩緩向前行駛。
沒有人注意到司機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全程沉默,直到最后掛斷電話都沒有說一個字。
二十幾分鐘過去,巴士沒有在預定的站點停靠,有人覺得不對勁,高聲對司機喊道“喂你搞錯路線了。”
司機沒有應答,有節奏地晃動著身體,嘴里哼唱著一首歡樂的歌。
路線的確不對
林慧從莊真真的記憶中得知周圍的景物是陌生的,而且巴士已經駛入城市的邊緣地帶,周邊偏僻無人。
前排乘客走到駕駛座后方,試圖拍打司機的肩膀,讓他停車。
只聽“嗤”一聲響,車輛急停。前排乘客因為慣性向前栽倒,一頭撞在投幣箱上。
巨大的聲響讓車上的乘客沒有不替他覺得疼的。
“搞什么”
他一時間爬不起來,高聲咒罵“你瘋啦忽然踩剎車要人命的。嘶,我要去醫院”
只見司機不慌不忙地站起來。他頭戴一頂灰色棒球帽,年齡三十上下。面容普通,臉上掛著營業式的假笑,弧度僵硬,如同孩童油彩棒下過分夸張的涂鴉,眼神卻極為冷酷。
他走到受傷的乘客面前,蹲下。
乘客的咒罵聲戛然而止,鮮血如噴泉般涌出。
他的喉嚨被割斷了。
身體劇烈抽搐幾下1秒、2秒、3秒徹底不動了。
司機站起來,臉上依舊帶著僵硬的假笑。如同社恐人士被逼社交時,不得不強行給自己戴上的一副面具。認真分辨,其中甚至有一點靦腆、一點尷尬和一點點勉強。
與之相反的是他收割生命的利落、干脆。
他朝著車廂后方走來,嘴里依舊哼著歡快的歌。每走一步,都有反應不及的乘客捂著噴血的脖子歪倒在座位上。
林慧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
這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能具備的業務水平嗎不可能的。
哪怕是殺一只雞,也得先將雞翅膀反擒,夾住兩只腿,又穩又快地下刀,還得確保一次性割斷動脈司機殺人仿佛十倍速快進,違背常理。顯然不是普通人
雖然沒有眼神交流,但林慧覺得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只能逃。
她是穿越的,還有一個游戲系統,甚至有一個“前途遠大”的游戲職業醫生。可這都沒有用,游戲界面只會擋住她逃生的路線。
司機高大的身影擋住去路,唯一的辦法只有跳窗。
這時候,僅剩的幾個存活者都和林慧一樣回過神來,但他們的選擇顯然不一樣。坐在倒數第二排的青年忽然暴起,用隨身帶著的滑板砸向司機的頭。
“嘭”
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