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尖酸刻薄張口罵人的,還有罵得特別臟的。
徐二林就遇到這樣一位,氣得臉紅脖子粗,挽起袖子就要動手。
“你們放心,我一定能在這家伙還沒喊人之前弄死他。”
林慧伸手攔住徐二林,認真地說“你可以殺死他,然后呢將尸體留在這里,可能會引來追捕,增加通關難度。如果選擇藏尸,又會浪費時間。”
“有道理,”徐二林冷靜下來,嘖嘖稱奇“我是一個不聽人勸的犟驢,卻能聽得進你的勸告。不愧是做老師的,善于分析。”
分析得失和職業無關,不過是社畜的基本技能而已。
每逢公司變相降薪,增加留存工資的比例、停發獎金和提成的時候,她都會暗罵公司氣數已盡的,開始糾結要不要辭職,就算不能跳槽升職加薪,稍微休息一段時間也很不錯。然而,沉重的房貸、車貸、和高額的生活開支就像一座大山壓在身上。
這時候就需要權衡利弊,辭職還是茍一波
恰逢林慧所在的行業步入夕陽,權衡利弊的頻率就變得非常高。
當然,現代社會處處離不開“分析”二字。哪怕是自由度最高的大學生,剛擺脫高三的苦悶和辛勞,又要開始考慮幾年之后是考研、考公還是直接就業。
徐二林似的“沒頭腦”在林慧的交友圈里是不存在的,在她的世界屬于稀有品種。
傻得都有點可愛了。
一陣迎面刮來的風吹起灰色斗篷的一角,林慧的右手完整的露出來。青色的圖案十分顯眼,和茹笛手背上的長笛互相呼應。
金婆婆瞳孔微縮,呢喃道“真理契約”她的表情快速變幻,臉上浮現掙扎之色。幾秒之后,又恢復如常,顯然是心中已經有決斷。
這一切都被茹小雅默默看在眼中。
沒有人會防備一個幾歲的小孩子,就像寵物從不介意人類在自己前面更換衣物。
“讓我試試好了。看在我年紀大的份上,沒準有好心人會愿意和我聊聊。”
金婆婆拄著拐杖走向一名抱著臟衣服,腳步匆忙的女仆。
“小姑娘”
金婆婆的確是幾人中年紀最大的,但她的容貌和蒼老挨不上邊。她有皺紋,皮膚卻極光滑。一雙眼睛清澈明亮,黑白分明。面容慈祥,姿態優雅,能看出年輕的時候必然是一位美人。且她的精神狀態遠遠好過幾個年輕人,畢竟她衣著整潔,頭發絲不亂一根,和臟兮兮的茹笛、茹小雅兄妹倆對比鮮明,和經歷過生死逃亡的徐二林、黃勇等人相比,也是紅毯女星和街邊乞丐的差距。
女仆對金婆婆依舊沒有好臉色,“哪來的難民趕緊滾開”
林慧開始思考用別的辦法找到國王的尸體。比如,一開始出現的大臣對平民很友好,能否和他打聽呢只是,這位大臣在哪里呢。到處亂竄是肯定不行的,一旦不小心被半獸人仆從發現,她不確定自己能比同伴們跑得更快。
“別急啊我在草叢里撿到一根金項鏈,它是不是你掉的呢”
金婆婆臉上的笑容不變,金燦燦玫瑰花吊墜在女仆面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女仆搖頭,“不是”
因為常年干活而有些粗糙的手卻下意識地伸出來,只差一點就要夠到項鏈。
金婆婆收回手,女仆眼中動作落空,眼中流露出懊惱的神色。
“我覺得它就是你弄掉的。”
忽然,金婆婆話鋒一轉,將項鏈放在女仆的掌心“它的主人只能是你這樣漂亮的姑娘。收好它,不要再弄掉了。”
“謝謝”女仆驚喜,面頰浮現兩朵紅暈,語無倫次地說“我是說謝謝你幫我找到它,你真是個大好人。那么,有什么是我能幫到你呢好心的老婆婆。我為你準備一些食物怎么樣當然,不會太多。我每天只能分到三塊黑面包和兩碗蔬菜湯,這是我辛勤工作一天的薪酬三塊黑面包可以都給你。”
“好姑娘,不用那么麻煩。我只是在想知道國王的尸體存放在哪里,你能告訴我嗎”
聽到這里,茹笛忍不住問“不編一個理由,這樣隨便問出口不會招來女仆的懷疑嗎”一個逃難的平民打聽國王的尸體在哪,圖謀不軌的概率高得嚇人。
林慧忍住聳肩的沖動,壓低聲音說“她只是一個拿三塊面包和兩碗蔬菜湯的打工人,為擁有整個國家的老板一家人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