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寄淮似乎也沒想到初櫻會說這么一句話,挑了挑眉,忽然從喉嚨里溢出一聲笑。
“是,昨天不是你自己說的么”他冷淡的聲音都因為那聲笑變得戲謔。
初櫻腦袋很暈,但對陸寄淮的排斥與防備幾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下意識就說“我需要看到賬單才能確定還你多少,我不會多還一分錢,當然也不會少你一毛錢。”
陸寄淮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我等著。”
初櫻輕哼一聲,生理反應讓她轉過身繼續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但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仰頭看向輸液袋,抬手去接。
陸寄淮將近一米九,而初櫻不過一米六五,加上他舉高了手,她根本拿不到,不由有些惱怒,“給我”
因為慍怒,初櫻原本蒼白的臉染上紅暈,睫毛輕扇間一雙眼睛也帶著怒火的明亮。
她穿著普通的粉色條紋病號服,素顏朝天,依舊很漂亮,本就柔糯的聲音也因為生病變得有些虛弱卻偏要做出強橫的樣子。
因為肺炎,她呼吸有些急促,微微喘著。
陸寄淮低垂著視線看了她一會兒,臉上的笑意已經淡了一些,他將輸液袋還給她。
初櫻接過后,再沒看他一眼,轉身就往衛生間走,“砰”得一聲重重關上了門。
等她解決完生理需求,人也清醒了很多,腦子才仿佛轉動起來,陸寄淮肯定不會是為了討債來的。
他又不差那點錢。
那他來做什么
初櫻滿心不解,從衛生間里出來,看到陸寄淮站在病房的窗邊正在打電話。
他手里夾著根煙,自然是因為這里是醫院,他克制著沒點燃,只是把玩著,姿態放松地站在那兒。
“其他文件等我回來處理,關于盛娛的合同我會親自和靳柏談。”
陸寄淮聽到開門動靜,偏過頭看了一眼,又很快移開,又與電話那頭的人談了會兒,這才掛斷。
初櫻已經走到床邊了,抬手去將輸液袋重新掛上去,因為一只手扎了針輸液,她的動作有些困難。
旁邊伸出來的極富力量感的手接過了輸液袋,替她掛了上去。
初櫻皺緊了眉頭,又看了一眼陸寄淮,實在忍不住,“你來這到底干什么的”
陸寄淮的聲音不輕不重,很是寡淡,“陪朋友來醫院,正好想到你這個老朋友也住院了,過來探望。”
初櫻就想到了昨天見到的陳婧書。
好像是聽說自從那年車禍后,她的身體一直不大好,當初大學還休學了兩年才去上。
這些年和陸寄淮也不時會碰到,但沒有像這幾天一樣碰到的那么頻繁。
初櫻不喜歡,她就是從心底里排斥陸寄淮的靠近,她緩緩在床上坐下,自己把靠墊在腰后墊好,隨后就抬頭看了一眼陸寄淮,臉色也很冷淡,“多謝老同學的探望,不耽誤老同學的時間了。”
這是送客的意思。
陸寄淮淡著臉抬眸看了她一眼,也沒多說一個字,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