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春。
三月的尾巴,寒潮未褪。
南城還剛好連續下了幾天的雨,從高鐵里出來時,才不過早上七點,初櫻的鼻尖迅速凍成了紅色,空氣里濃濃的濕氣染在她的睫毛上,迅速凝成了細霜。
今天周六,她來南城,是參加一個作文競賽的,當天就可以回去,得到名次有獎金,連第三名都有三千塊的獎金。
她背著雙肩包,扎著馬尾,安靜地跟著帶隊老師等在月臺。
除了作文大寒,還有數理化生競寒,分別有四個老師帶隊,買的座位剛好不在同一列車廂。初櫻抬頭時,陸寄淮剛好出來。
他穿著藍白校服,書包隨意地單肩背著,他面容清俊冷淡,似還有些困倦,眼睫垂著,明明和其他男生是一樣的打扮,卻顯眼得讓人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他。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敏銳地抬頭看了過來。
初櫻卻早就移開了目光。
比賽九點開始,從高鐵站出來,大巴已經等著了。大家排隊上車。
初櫻中途去了一趟衛生間,等她跑著回來上車時,大巴車上已經都差不多坐滿了人。一眼掃過去,只有倒數第三排還有一個位置。
但靠窗那個位置坐了陸寄淮。
初櫻朝那看去時,陸寄淮也正看過來,很快,他就偏過了視線看向窗外,很冷淡,好像有點不高
興。
初櫻,還愣著干嘛,趕緊坐下,我們要發車了。帶隊老師催促道。初櫻抿了抿唇,也不樂意地走過去,在陸寄淮身邊坐下。
大巴要開一個多小時,大家都天黑從學校出來的,一上車就開始補覺。初櫻也很困,就算身邊坐著陸寄淮,她也只堅持了十分鐘不到,便在搖搖晃晃里睡了過去。
都清醒清醒到了
物理老師的大嗓門震天響,初櫻從夢中驚醒,腦袋往前一顛,腦門卻貼上了一只溫熱的手掌。她眨了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抬頭,卻正好對上陸寄淮近在咫尺的臉。
出太陽了,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照在他臉上,將他白皙的臉曬得有些紅。
他目光淡淡地掃過她的臉,目光在她嘴角停頓一秒,又很快撇開,只是他聳了聳肩,忽然按了按左肩
。
初櫻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便看到他左肩上一灘深色的水跡。
“你睡覺還流口水”
陸寄淮的聲音也像是南城的天氣,帶著些濕潤的冷淡,輕飄飄的。
初櫻臉都紅了,惱羞成怒地拿出紙巾替他擦肩膀。
擦什么,太陽一曬就沒了。陸寄淮卻拂開了她的手,淡淡說道。
初櫻抿著唇看他一眼,直接背上包下了車。
等下車后,她聽到有人問陸寄淮他肩膀那怎么濕了一塊,她屏住呼吸去聽他怎么回的,但陸寄淮聲音輕,她沒聽到,就聽到男生那兒一陣哄笑。
她覺得那些哄笑都是在笑自己,臉色漲紅,心里憋著氣,心想回去的時候,她一定不要和陸寄淮坐一起。
回去的高鐵定在傍晚六點,比賽結束十二點,老師帶他們吃過飯,便去了南城的一處景點。這是早先所有人一起定下的安排,算是賽后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