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筆錄,她什么都沒說。
但那支錄音筆里,什么都有。
初櫻把臉埋在枕頭里,大口大口呼吸著,很快枕頭就濕了。
她想,她是不該討厭陸寄淮的。
她沒良心才會去討厭他。
可是她忍不住。
她忍不住想離他遠遠的,忍不住想以后他們不要有任何交集,忍不住想最好他永遠不會注意到她,最好他忘記2009年8月19日見過她。
可是,他們上了同一所高中,大學又離得那么近,總是各種巧合之下遇見。
她忍不住刺他說話,忍不住避開他。
忍不住討厭他。
終于,他們的關系如她所預想的那樣糟糕。
初櫻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他們的關系就該繼續這么糟糕下去,等他恢復記憶,他們重新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
他依然是高高在上家世底蘊出色的豪門掌權人,而她依然是在娛樂圈努力掙扎的小演員。
初櫻閉著眼睛,右手摩挲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平息亂跳的心。
等他恢復記憶就分道揚鑣。
這段時間,她就努力演好陸太太。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初櫻兩只眼睛都是腫的,她在鏡子里照了照,又看了一眼時間。
七點整。
這個時間,陸寄淮應該出去跑步還沒回來。
初櫻趕緊下樓,打算在他回來前把紅腫的眼睛敷好。
廚房里,傭人正在忙活早餐,見她過來,微笑著恭敬地喊她“太太早。”
初櫻也禮貌回應“早。”
她打開冰箱,弄了點冰塊出來包在毛巾里,一邊敷著眼睛,一邊走到客廳,往落地窗外看。
搬來麓山別墅后,她發現陸寄淮每天都會晨練,就在自家寬闊無比的院子里,繞著沿山而修的湖水跑。
山清水秀,遠處紅楓如火。
陸寄淮穿著淺灰色運動裝,修長的腿矯健有力,盡管已經十二月的天,但他后背上都是汗,t恤在腰那里凹進去一塊,緊貼著皮膚,襯得臀圓而翹。
他面朝著自己跑來時,風又將他的衣服貼著皮膚吹得服帖,前面也一覽無遺。
這令初櫻想起了幾次他硬、了的畫面。
初櫻看了一會兒,正想默默收回視線的時候,陸寄淮一下扭頭看過來,見是她,唇角輕輕一扯,露出極淺的一抹笑,英俊冷淡的臉在晨光下好像會發光。
陸寄淮回來的時候,初櫻已經坐在餐桌前了。
他整個人都帶著一股熱氣,走過來抬起初櫻的下巴,熟稔地在她唇上印了一吻,離開時,他低沉的聲音在這樣一個早晨顯得特別動人。
“你剛剛在偷看我哪里。”
“沒有偷看”
陸寄淮無聲地笑了一聲,垂著眼眸看她,“是,你是我太太,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他捉起她的手,按在他褲腰上,總是漆黑的像是攏著寒霧的眼里是春色的風流,低沉的嗓音含笑,“看都看了,要不要摸摸”
初櫻拍開他的手,一本正經用了老借口“你得禁欲,我可怕你變成傻子。”
陸寄淮冷峻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愉悅,但他克制地沒拉著她的手繼續往下,反而抬起來,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
“我去沖澡,一會兒有事和你說。”
“好。”初櫻抬頭,沖他笑得眉眼彎彎。
等陸寄淮一走,傭人端了煎蛋上來,還笑著說了一句“陸先生自從和太太在一起后,笑容多多了,以前別墅里總是低氣壓,冷冰冰的。”
初櫻忽然有些好奇“他以前回家都做什么”
傭人就說“陸先生其實也不是每天回這里,回來就多數不需要我們做飯,很冷清,早上晨練,晚上洗完澡睡覺,很自律,沒什么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