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素將其中一杯熱茶遞給小九,一杯則自己捧著。
她與他并肩坐在日月閣的回廊下,低頭喝著熱茶。
在這靜謐的日月閣之外,圍著許多警惕的云衛,他們忌憚著烏素與小九,但也不敢對他們做出任何攻擊行為。
裴華裳身死,云都亂成了一鍋粥,按道理現在即位的應當是裴逸。
但現在這位裴逸小太子,還遠在仙洲之中修行。
烏素喝了一口熱茶,狀似漫不經心地對小九說“這里是我家。”
小九對她比了比手語,他的意思是說,他知道這里是她的家。
“成了親,兩個人,也就組成了家。”烏素的雙腿懸在廊邊,搖搖晃晃。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里還是和以前差不多。”
“我們該走了,去將皇姐的尸體葬下,再等一會兒,仙洲來了人就麻煩了。”
烏素起身,伸了個懶腰,她懷念這片刻的安寧。
此時的仙洲青鑾閣中,裴九枝按著自己手中的棋子,在他身后的白方領地中央,有一枚白子碎裂。
這是裴華裳的死去。
在他面前,圍繞著許多位一同前來議事的修士。
“尊上,凡間這是怎么了裴華裳死后,凡間的妖域陣法重新啟動,但我們觀測發現這妖域陣法似乎纏繞上了一絲奇怪的黑白氣流。”
“這黑白氣流的氣息,與尊上您的妻子一模一樣。”谷頤在一旁對裴九枝說道。
在裴九枝身后,裴逸面露悲痛之色,他緊鎖眉頭,似乎想要沖到人間去。
裴九枝兀自下著自己面前的棋局,許久,他的薄唇動了動。
“我送裴逸去云都,你們也打破仙洲與凡間的結界,一起去凡間吧。”裴九枝從容說道。
“凡間尚有許多邪魔尚未剿滅,你們將可以殺的邪魔盡數殺死便是。”他有條不紊地下著命令。
“尊上,我們這么多修士前去凡間,不會打破凡間與妖域的能量平衡嗎,好不容易激活的妖域陣法會因此被毀嗎”有修士猶豫說道。
“以前會,但今日之后,不再會了。”裴九枝垂下的長睫顫了顫。
他知道烏素在裴華裳死去的那一剎那做了什么。
她將自己的本體與妖域封印相結合,等于是用她不死不滅的混沌軀體將妖域封印包裹起來。
如今,不管遭遇多么可怕的災禍,這封印也不會再被毀去了。
同樣,烏素黑白氣流還在庇護著凡間與妖域所有的無辜生靈,只要是能殺死的生物,那便是已經被祂徹底污染的邪魔。
仙洲是時候派出修士去肅清這些散落的邪魔了。
而祂在烏素密不透風的本體擠壓之下,也只能現出自己的本體,與烏素當面對峙。
她的這局棋,將祂逼到了絕路之上。
前提是,她必須放棄屬于自己最核心的那片寶貴區域。
也就是他的生命。
只有他的力量才能對祂造成傷害。
而這,也是裴九枝降臨人間的使命。
云都外的皇陵里,烏素在合葬的墓穴前放下一捧花。
這花是月瑩花,近乎于透明的白色花瓣隨風輕顫。
“他們葬在了一起。”烏素吸收著裴華裳給予她的陰陽能量,側過頭,對小九柔聲說道。
“我們要再快些。”她舉步往云都的方向走去。
“云都的地宮里,可以操控著封印陣法,我啟動陣法之后,需要一個人的力量來徹底地將這蔓延天地的陣法變為捕捉祂的殺陣。”
“他是誰,你知道的。”烏素背對著小九,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