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歲的少年,身子長得快,但閱歷沒上來,便會露出些許稚拙。
裴華裳看著他,愣了愣,正巧將他與卷宗上的名字對上了。
“白珩煜,白小將軍。”裴華裳將卷宗合上,對他說。
白珩煜愣了一下,他不知裴華裳是從何處知曉他名字。
他點了點頭,沉默地將手里的茶放在了裴華裳的桌前。
十五六歲的小公主,身著精致的裙裳,眉宇間門露出些凜然的貴氣。
她已經頗有些后來的模樣。
裴華裳將桌上茶端了起來,細眉微挑,只冷聲道“見了本公主,也不行禮”
年輕的白珩煜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他俯身,單膝跪下,正待對裴華裳行禮。
但裴華裳已經將手里的卷宗冊子卷成圓筒,伸了出來,將他低下的肩膀攔下。
白珩煜抬眸,與裴華裳對視著。
“也就比我大兩歲,怎么這么高”裴華裳小聲嘟噥。
這卷宗上將白珩煜的生辰、籍貫等信息都寫了出來,裴華裳看了一眼便記住了。
白珩煜低著眸看裴華裳,只老老實實說了一句話“鴻羽軍入營,對身高有規定。”
言下之意,就是太矮的男子還進不來。
裴華裳氣得踮起腳看他“我這不是進來了”
“公主,自然不一樣。”他對裴華裳說。
“本公主有哪里不同”裴華裳來了興致,便問。
白珩煜是個耿直的人,他上下打量了裴華裳一眼,便道。
“公主身份尊貴,就算矮些,出入鴻羽軍也沒什么關系。”
裴華裳踮起腳,將卷宗拍在他腦袋上。
“還說我矮”裴華裳氣死了。
眼看著裴九枝的身形也漸漸大了,她很快就要成為云璃宮里最矮的人了。
白珩煜馬上又要跪下了“是我胡言,請公主責罰。”
“責罰”裴華裳瞇起眼看他。
“那就罰你陪我去鴻羽軍里視察吧。”她從桌案后走了出來。
她將自己曳地的長裙拽起了些許,她個子矮,穿這樣華麗的裙裳顯得她格外嬌小。
白珩煜將裙擺從裴華裳手中接了過來,這綢緞入手的感覺與那日他觸到的軟紗觸感類似。
他沉默地替裴華裳提著裙擺。
只是,這個時候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小小的動作,會成為他幾十年的習慣。
裴華裳回過頭,看了眼這高大的小將軍一眼。
她要他陪著她的原因很簡單。
那日她第一次近距離地觀察鴻羽軍,被那些上過戰場的冷肅士兵嚇到。
是他將她帶出了從那道道鋼鐵人墻里走了出來。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裴華裳知道,就是他給了自己一種很特別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與父皇牽著她手的沉穩溫度不一樣。
它更像是一種,讓人的心忍不住砰砰亂跳的安定感覺。
裴華裳的認知里,幾乎沒有感情二字,所以她說不清自己眼下的感受是什么。
她只知道,在那一日,他跟在她身后,她走進鴻羽軍駐地每一個角落,再沒有感覺過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