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望向緊閉的房門,略一挑眉,“砰”的抬腳踹開,提著燈慢悠悠走了進去。
昏暗的室內,燭火亮了起來。
被扔在寬大床榻間的身影,一襲玄衣,兩只勁瘦的手腕各戴個銀白色的單銬。
剛經歷了場殊死搏斗,受了重傷的少年,還未醒來,燭火照耀下的唇色淡淡的,年輕俊美的臉龐充滿了蒼白之態。
即使在昏厥中,他那雙如墨勾勒出的俊眉,也緊緊擰著,隱隱透著桀驁與暴戾之色。
盛棠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望著此刻毫無反抗之力的伏寂,想起當日對方眼底的殺意,眸光微暗,朝人緩緩伸出了手。
“宿主宿主冷靜一點,你和蕭楚潤不是仇敵”
還沒等盛棠做什么,福寶在腦海中拉起警報,急的上躥下跳。
“你是她的隱形守護者啊”
盛棠撇嘴,把手收了回來。
哦,差點忘了。
她還是這家伙的守護者,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變成對方的功德,助他在大道爭鋒中得到最大的福澤。
“你確定三個月后,他會力排眾議滿心寬恕,而不是提刀向我殺來”
伏寂一醒來,自動被屏蔽的福寶,只在過后聽聞了伏寂所作所為。
它懟著食指“楚潤性情很好,到時候一定會原諒宿主的,受盡千瘡磨難,依舊能保持一顆良善赤子之心,是他在這世間的立足之本,不可能動搖。”
話落,它躊躇著補充道“正是看起來不可能的事,他最后做到了,才令人動容。”
盛棠眨了眨眼,竟聽出了幾分道理。
以她與少年短時間的相處,對方絕對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倘若被折磨三個月后,最后大度的放過了她。
她倒是真的會像原主那般驚愕呆住。
做常人,乃至自己本身都難以做到之事,這份功德,當真是對方該得的。
當然前提是,他做得到。
盛棠目光幽幽的落在伏寂臉上,略略一轉,徘徊在他腕間被施了法術的鐲銬。
據祟音所說,這東西足以會讓其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她施為。
揉了揉之前差點被捏斷的脖子,盛棠瞇眼笑了笑“下個任務是什么時候。”
福寶“兩日后。”
盛棠回憶起來,這是原著里的一個小情節,原主在蕭楚潤手腕上弄了個烙印,作為少年是她爐鼎的證明。
此事讓一貫脾氣很好的蕭楚潤,都氣的漲紅了臉。
在修真界,烙印是種標記,施印者用來向別人宣示主權的東西,代表著這是我的東西、奴隸、爐鼎
有的烙印永不磨滅,會跟隨一生一世。
被烙了個爐鼎印記,出門見人,旁人一眼就會知道爐鼎身份,故而原著里,蕭楚潤都怒紅了臉,掙扎的厲害。
想到書中少年面對烙印時的呆愕無助,盛棠揉了揉額角,其實是不忍心的。
但她一瞅榻上的少年,想起他長睫底下那雙冷戾的黑眸,心里的不忍就煙消云散了。
嘿。
到時候叫破嗓子都沒用。
盛棠提燈到院子里,摘了朵海棠花,趁著月色細細打量。
烙印是朵海棠花,和一個鼎字。
盛棠觀察之際,袖中的玉簡閃了閃,里面飄出賀余壓得極低的聲音。
身為蒼翼魔尊,他麾下的南北兩王即將謀反,如今除了居住的寢殿,魔宮內各地方都被監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