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起來了,那不是小妖,是系統口中的任務對象。
想起自己斬釘截鐵說不做任務的話,盛棠嘴角抿了抿。
是真做不了了,她一靠近別的男修,就渾身不自在,不僅本能地排斥起來,而且在剎那,會有產生強烈的負罪感,好似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花長老說,她這是中了情咒,太講情德了。
禁風門門主當年也給祟宗主施過咒,但祟宗主只被影響了個把月,就靠從小堅定的,長大要擁有整座森林的意志,強行戰勝了咒術。
門主沒能得逞,如今,便趁她還沒有那么堅定的意志前,強行給她掰正,以免她像祟宗主那般四處禍禍。
情咒是萬俟侯自創法術,他親手施的咒術,沒人知道解咒之法。
除了祟宗主這個靠自身強行戰勝外,其余中咒之人,至今都很情德,眼里只容下一個人,其余人都是浮云。
盛棠現在就很有情德。
她大半夜坐在茶桌邊,喉嚨干渴得好似快冒煙了,喝了再多水都無濟于事。
一想到伏寂冷白皮膚下,散出的灼熱血氣,她像找到了世間最解渴的甘霖。
但即便如此,少女還是堅持喝水。
不行,她有喜歡的人了,不能與旁人糾纏不休
堅定的念頭不斷在腦海中打轉,她額間的咒印閃爍,一臉正氣宛如堅定的衛道者。
窗外,凝視著這幕的黑眸,眼底一片陰霾。
窮奇蹲守在后方,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站在窗邊的伏寂。
許久,撓了撓腦袋。
它認識龍主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瞧見他這般反常,渾身戾氣不知所起,又找不到出口,只能堆積在心間。
它本以為,龍主是喜歡盛棠,看到她跟另個男修親近,故而盛怒。
來合歡宗的路上,它已經做好了龍主去殺了那男修,把心慕之人奪回來的準備。
這是他們兇獸的解決方式,簡單粗暴。
可它沒想到,龍主竟然什么都沒做。
不可思議。
他們兇獸天生領地意識強,占有欲更強,屬于自己的東西是碰都不許別人碰的,何況是喜歡的人。
窮奇有些茫然,在伏寂抽身離開時,忍不住開了口。
“龍主不去獵殺那男修嗎。”
按窮奇的認知,無論是什么東西,只要有人爭搶,都有個永遠的解決途徑,就是誰打贏了,屬于誰。
在它看來,伏寂應該立即和蕭楚潤打一架,拎著蕭楚潤血淋淋的腦袋,扔給盛棠,她自然就知道他的厲害,乖乖棄暗投明了。
伏寂沒理它,深紅身影站在梅樹下,朝窗外看了眼,劃破蒼白的指尖。
鮮血溢出。
他垂著眸,將殷紅的血不緊不慢地抹在窗外梅樹上,這才開口,“我說過,不是,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窮奇更難理解了“既然如此,龍主為何回到此地,這里已經沒有妖丹了。”
伏寂渾身戾氣一頓,散了散,他蜷起指尖,沉默了半晌“我不知道去哪。”
窮奇愕然,赤紅的獸眼盯著樹下人身少年。
雖然不可思議,但它看到了一抹不易察覺的低落與孤寂。
可兇獸都是形單影只的,就像它,從頭到尾獨自守著自己的地盤,從來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也不會覺得孤寂。
窮奇爪子抓了抓地,隱約明白了什么。
兇獸是享受孤獨的,龍主是入世了,據說有了人修的情感,才會在孤寂中感覺到悲傷,因為沒人喜歡孤獨。
難怪,龍主這些年沒有像它那般,找個深山老林盤踞,而是一直在人間走動。
可是七年前,他看到,發間冒著兩只小龍角的男孩是孤零零一人,年前,他看模樣青稚的少年還是一人,這次他見到,龍主還是一
倒也不是。
窮奇想起一會不見,就迫不及待找龍主過去的少女,她好像時刻注意著他,怕他不見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