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蕭楚潤得知她過往在盛家悲慘的遭遇,動了惻隱之心,道了聲她本性不壞,把她從屠刀懸頸中,堅定地拉了出去。
六
夜幕降臨不久,月光鋪散大地,莊內一片幽景。
四盞明燈,將書房照得通亮。
盛棠將用來書寫靈契的特質靈軸鋪在桌案,照著契籍里的主奴契,一筆一畫復制著。
她的畫技雖可惜,苦練過的字跡卻十分不錯,特意模仿下,與契書內的標準字體,幾乎一模樣。
寫完盛棠將契軸放在一旁,指尖在桌面輕扣,目光轉悠半晌,忍不住從懷里摸出一個鮮紅的血滴子。
她打開嗅了嗅,表情近乎癡迷,險些探出舌尖舔一口。好在她及時地咬緊唇,一手將血滴子合上,放入儲物袋。
在云川山莊的這些日子,盛棠對于自己這選擇性嗜血的癖好,百般研究,一邊繼續追根溯源找解決之法,一邊找伏寂要點血,儲存在血滴子里面,以免任務結束不時之需。
截至目前,她與古籍記載的邪術對比,沒有一個與她情況符合。
若中了歪門邪術,會對所有人的血產生欲望才對,除了一個被人用血操控的傀儡術。可照此術煉制的血傀儡,面色慘白,不能見天日且意識全無。
她整日面色紅潤,曬著暖洋日光,不僅半點事沒有,體質還越發好。
不僅受傷容易痊愈,盛棠發現自己丹田里還多了一團淡金氣體,猶如保護罩圍繞著靈核,日夜滋養。
她吸食這些血,哪像是中了邪術,反而像大補了番。
若非蕭楚潤是人修,她都要懷疑他是某只神獸,有著珍貴無比的某某血。盛棠不解地搖搖頭,過了片刻,掏出玉簡。
輸入靈力,沒反應。
云川山莊是她近乎花了所有積蓄買下來的,里面的陣法數一數二,莊內結界一開,等于與外界隔絕開了,玉簡都成了無用之物,無法與外界聯系。
好在外界沒有她需要擔心的,合歡宗有四大長老坐鎮,賀余同學如今廖家遺孤,坐擁整個青冥城,除了病怏怏的身體,應是過得不錯。
不過她倒是猜錯了,賀余不僅過得不好,還十分煎熬。
廖府。
雖然早被告知沒法取得聯系,發現往玉簡內輸入靈力,得不到回應的賀余,心頭還是空落落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賀余落寞地嗷了聲“無人知我”
大半月了,他還被困在望生庭,不僅如此,系統還時不時給他報晴天霹靂的消息。伏寂的修為在倒退倒退
賀余心仿佛在滴血,比自個修為倒退還難受。
他來這世界十年,全靠伏寂從破殼小龍到如今少年郎,這期間修為升級帶來的任務獎勵浪。擁有魂穿技能,修為對他而言都是階段性的,作用不大。伏寂修為提升才是他立足之本。
r可不知伏寂遭受了什么,短短半月多,竟然從金丹中期降到了筑基后期了。伏寂是龍族,修習仙道本就艱難,同一個等級提升,要付出別人百倍的努力才能達到。
前月突然提升修為,他在魔宮地牢狂歡了把,這下可好,不僅一朝回到解放前,系統擔憂的說,伏寂修為還在倒退中。
賀余想了無數可能,道心破碎、靈脈受損、中毒不淺哪個都讓他心如刀割。
消失的哪里是伏寂修為,分明是他下個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任務獎勵長嘆口氣,賀余氣不過,齜牙咧嘴地在符紙上畫圈。哪個挨千刀干的,詛咒,他要詛咒
盛棠手持靈軸去找伏寂的路上,一個踉蹌,險些平地摔倒。
瑟瑟寒風吹過,好似有人在耳邊嗚咽念著咒語,盛棠打了個噴嚏,一臉莫名地左右看了看。撞鬼了
輕揮了揮空氣,盛棠走向燈火明亮的禪室。她在書房閉關的時侯,伏寂都在里面打坐修行。
大概覺得努力修行才能供得起她的采補,伏寂近來不像之前那般,她在書房都想跟著,修煉變得更為勤苦了。
盛棠摸了摸鼻尖,壓下丟丟罪惡感,推門步入。
伏寂認知里,對靈契沒有概念,但他識得字,主、奴這類字眼,但凡神智沒有問題的人,都知道不對勁。
“在這上面寫下名字,再輸入靈力。”盛棠將靈軸擺在伏寂面前,掩飾性地咳了聲,打算道出提前想好的說辭。
尚未開口,伏寂已經提了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