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過你不離開山莊,又想出去找你,”他睫毛微垂,視線落在門檻上,所以只能在這等了。
盛棠一默。
之前她擔心伏寂破壞山莊結界,擅自離開,讓他答應了此事。沒想到,即便不知為何如此,他還是放在心上遵守了。
外界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好些雨飄到檐下打濕了少年烏發。盛棠心情復雜,抬手拉住伏寂回屋。
握住的瞬間,想起對方是誰,盛棠一愣正要松開,修長有力的手指反握住她,帶著驅
散寒意的灼熱溫度。
指尖緊扣。
盛棠心頭一跳,但隨即感受到的力道和束縛感,讓她險些如炸毛的貓跳起來,冷靜下來后,瞅了眼走在前端的伏寂。
她被握住的手,連指尖都動彈不得。他應當不是故意的,但下意識用了力,怕她再離開。
完了。
盛棠腦海冒出這兩字。
她中過情咒,知道那種見不到喜歡之人,心頭空落落的狀態,更知道一旦解了咒,那種瞬間消失的傾慕感。
別看伏寂此刻乖順,那牢牢握住她的手,還不許掙扎的力道才是本性。
待解開咒,以其的性格,一覺睡醒發現自己被下咒,騙色騙心騙修為,簽了奴契變成小奴隸這不是睚眥三報的程度了,是要挫骨揚灰,挖墳掘墓
盛棠四肢僵硬地被伏寂拉著回了房,神思不定的時侯,一個紫金小暖爐被塞到手心。似乎覺得她生病了,他摸了摸她額頭,皺著眉離開了會。
回來的時侯,盛棠嗅到伏寂身上,微微潮濕的冰涼雨意,還有濃郁鮮甜的血氣。
給你,他右腕纏著布,將平日裝丹藥的玉瓶,盛滿了血遞給她。“是不是餓了。”
盛棠錯愕。
事到如今,她已經知道這血是什么了,與修士而言稀珍的絕世好物龍血。
龍血的流失,對伏寂本身也有不小的損耗。
盛棠不知伏寂往日為何要給她嘗血,多半不懷好意,但中咒后,第一次發現她要吸食他的血,他不僅沒把她當成嗜血的怪物,還予取予求。
她不肯直接咬,用血滴子接,他有些失落,但也依她了。
這會
盛棠看著滿滿一瓶殷紅,又看了看伏寂,目光從他低顫的長睫,泛白薄唇劃過。
盛棠陷入沉默,心頭涌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不知道,少年是真覺得她需要飲血了,還是因她方才短暫的離開,心中不安,才割了這么多血,想靠這種笨拙手段留住她。
倘若是后者,不得不說十分有用,盛棠當真動搖了念頭。
她一向吃軟不吃硬。
盛棠忍著誘惑,將鮮紅的玉瓶放在一旁,從儲物袋拿出傷藥。
不用說,伏寂定是沒擦藥,估計胡亂揉了揉傷口,等不流血了,用片布包著就草草了事。見盛棠掏出藥瓶,自覺傷口好得快的伏寂,不以為然地搖頭。
轉眼卻看到盛棠伸出白皙的指尖,在藥瓶內一點。
意識到她親自給他上藥,伏寂抿了抿唇,下一秒,就將纏在腕間的布解開,乖乖地把手腕伸了去。
清新的藥香在女孩指尖蔓延。傷口有點癢。
有種微妙的感覺在心間流動,伏寂不自覺揚起嘴角,倒映著燭光的眼眸,閃爍著細碎明亮的光澤,盛棠不經意抬眼,指尖頓了頓。
臨近天亮,遮天蔽月的烏云漸漸散去。
趁伏寂修行,盛棠留下封信,又離開了一整天,她和賀余在合歡宗一座秘密基地匯合。
說好了,五五分。從蒼翼魔宮拿走的寶物到了,兩人分起贓來。
賀余比她捉急百倍“現在是分這些的時候嗎”盛棠不理,目光落在如山寶物中一顆鞠球大的夜明珠,閃閃發光,耀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