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寂第六感強得可怕,尤其盛棠是碰過他逆鱗的存在。
哪怕氣息、容貌、身形都變了,也能憑趨近本能的直覺找到她。
但他不會想到,盛棠會變成少年人的模樣,在伏寂認知中,自己躲藏誰時,扮成女裝從不在選項之中。
以己度人,盛棠也不會扮成男子模樣。
雖然只是一點點,但感覺揣摩到伏寂想法的盛棠,瞄了眼他捏住自己腕間的手,想了想,再添了把火。
她記得,原著里,伏寂不喜歡與別人靠的太近,更不喜歡與旁人接觸。
“金令”靈泉洞內的寂靜,率先被盛棠打破。恕在下眼拙,原來閣下就是天問道人的愛徒,失敬失敬
盛棠一邊說著失敬,一邊平淡無奇的面容露出殷切表情,抬手覆在伏寂握住她的手背,熱絡地拍了拍。
伏寂尚遲疑不定,手背冷不丁被少年人清瘦的手指骨骼牢牢蓋住。從未有過且截然不同的觸感,讓他瞬間擰起眉,眉頭皺起的程度,幾乎能夾死只蒼蠅。
伏寂當即把手抽了出來,頗為煩躁地甩了甩,好似粘上了不喜歡的東西,臉色低沉,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后方的盛棠,注視著他悶郁不愉的背影,抿唇低笑。
果然討厭起來了。這會去做什么,不會是洗手吧。
嘩啦
月輝鋪照,伏寂穿著單衣,一頭烏發還濕漉漉的,站在流動的活水邊,冷著臉將手放入其中。山底清澈冰涼的水流,淌過少年手指,骨節修長分明。
寒寒窣窣的動靜從后方草灌傳來,一個披著斗篷的兇獸冒了出來。比半年前圓滾大了一號的窮奇,鬼鬼崇祟地左右張望,見四處無人,膽子才大了些。
沒人,盯梢一整日了。窮奇湊近低聲道。
蕭楚潤落入兇獸池受傷后,在北辰山養傷,伏寂讓它在暗中看守,守株待兔。“到底抓誰”
伏寂垂著眼睫,一言不發地擦拭著手。
還能是誰。蕭楚潤受傷了,她那么喜歡他,一定會來看望
大
從靈泉洞回去的路上,盛棠背后莫名發涼,回頭左右看了看。星月璀璨,青石路間,來往天清宗弟子,一片寧靜祥和,
沒有任何異樣。
盛棠疑惑地收回視線,在她身后看不到角落,兩道熱切目光在發亮。
這就是命殞星啊。
真是大隱隱于世,扎進人堆都撈不出呢。果然不同凡響
別繼續跟了,天問道人抱手倚在樹邊。
在他身旁,天清宗兩個領頭人物,做賊般躲在樹后,癡癡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專注得就差沒留口水了。
天問道人深感沒眼看“半夜三更,你們倆跟蹤個小姑娘,傳出去天清宗的臉都沒了,”
本打算繼續跟上的錢宗主和天曦子,腳步一頓。錢宗主低咳了聲,直起身理了理衣冠“冥冥之中果然有天意。”
天曦子回過神,摸著腰間失而復得的靈寶袋,欣慰道“宗主師兄說的對,命殞星不是用錢財寶物能打動的,靜觀其變最穩妥,這不,她主動來天清宗,一定是為師尊而來
錢宗主頷首“那是,”
他此次舉辦仙門大會,就是為了身為合歡宗宗主的盛棠,名正言順地來天清宗,沒想到,她以另種方式來了。
想到大會,錢宗主招手示意兩位師弟“過來,今年宗內之間的大比我打算換了方式。”三個腦袋湊在一起,嘀咕商量起來。
不知道已經被安排了的盛棠,舟車勞頓了數日,回房很快睡著了,夢里還隱隱聽到了飄渺的笛聲。
一覺睡到天邊翻起魚肚白,盛棠揉著眼睛,剛坐起身,聽到“叮”的一聲。
福寶滿血復活的聲音響起“檢測到蕭楚潤身邊顯化了一件小功德,請宿主今日之內,替其收集起來,以免與功德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