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云瞳孔驟然緊縮,雙睫顫顫,“長姐莫要嚇我,他不就是元燁么,還能是誰”
溫雪杳輕笑“看來元燁只傳信告知你他要歸京,卻未曾說他此次是以何等身份歸京”
“你”
“我”溫雪杳接上她的話,“你是想問,我為何會知道你二人一直有書信往來”
溫初云驚得倒坐回身后馬車坐墊上,瞪著一雙眼睛愣愣看著眼前的少女。
溫雪杳當然不會告訴她,且讓她抓心撓肝地想去罷,如此也好過得了幾分閑便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
于是她甜甜一笑,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你猜。”
溫雪杳這一走,溫初云徹底無法淡定了。她滿腦子都是,溫雪杳究竟還知道些什么,一種油然而生的恐懼感與失控感忽地涌上心頭。
最令她不解的還是,從前那個溫溫糯糯,一點脾氣都無的軟包子,如今怎么會
她的眉眼間掠過一絲狠色,莫不是有人在指點她
溫初云還是不信以溫雪杳自己的本事,能在今日反將她一軍。
所以,那人是誰
是元燁,還是寧珩
溫初云突然抬頭,一雙美目猩紅,死死盯著溫雪杳離開的方向。
憑什么憑什么溫雪杳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而她卻要處處低她一頭
憑什么最先結識元燁與寧珩的人分明是她溫初云,可如今卻是溫雪杳被這些人一個個記掛著
溫相回身看了眼,見只有溫雪杳一人從馬車上下來,疑惑道“你妹妹呢”
溫雪杳“馬車顛簸,釵環亂了,應當收拾好就會出來了。”
若她所猜沒錯,溫初云并非心儀元燁,而是暗暗同她較量,那對方一定不愿錯過這難得的能露面的機會。
果不其然,溫初云很快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細柳扶腰,加之眉眼收斂,染了三分愁緒,更顯脆弱。
溫相一眼看去,有些不悅。
溫雪杳心中搖頭,扮柔弱也該分時候,中秋佳節,卻喪著一張臉,活像受人欺負了的模樣,也難怪父親會不喜。
然而溫初云卻毫不自知,見眾人目光落在她身上,走起路來,越發弱柳扶風,像是隨時都會被一陣風吹去。
溫相不禁皺眉,催促道“怎得這般慢,你長姐說你是釵環亂了需要整理,我瞧著倒不盡然,矯揉造作,難登大雅之堂。”
這一句話就像是狠狠打在溫初云臉上的耳光,父親明知她最在乎什么,卻偏要這樣數落她,豈不就是擺明了說她庶女做派
溫初云將唇抿緊,為自己辯解道“父親誤會了,女兒并非有意,實在是今日身子有些不適”說完,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溫雪杳。
誰料溫相根本不接招,“你身子不適看你長姐作甚,莫不是還要埋怨是她害你不適的瞧著你出門時倒是精神。”
溫初云死死掐緊手心,暗暗大罵溫相,什么父親,你就是偏心溫雪杳
“好了。”溫相點到為止,他也并非想下女兒的面子,只是想提醒她,“今日宮宴,別教人瞧了我溫家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