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兩世都未經人事,可大婚當夜也看懂了那男女赤裸交纏的畫冊,更別說回門那日,路姨娘還特意私下里同她叮囑了話
是以,她自然明白今晚要發生什么。
溫雪杳偷偷打量了一眼身側人青年神色溫和自然,眉眼舒散,無半分多余的情緒。
在意識到這一點后,她更是臊得臉熱,原是只有她一人在腦海中想那茬子還不一定會發生的事倒顯得倒顯得她一個姑娘家,多急不可耐似的。
溫雪杳自知心中不是那樣想的,她只是為了兩人大婚前相敬如賓好好做一個夫妻的約定,只是為了完成夫妻合該要做的事
可就算如此安慰自己,她背離那池溫泉的身影還是不免加快了。
殊不知,在她先一步鉆進屋子里后,身后一直緊跟著她的青年忽地停下腳步,雙眸幽深地朝身后那口池子撩了一眼。
胸口起伏的幅度以及喉結滑動的次數,無不昭示出他也深受那池溫泉的影響,且比起溫雪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等他抬腿踏進屋里時,臉上的神色瞬間恢復平靜,哪還能窺見方才的半分灼熱。
寧珩瞧著彎腰站在桌前佯裝忙碌收拾兩人衣物的少女,唇角悄悄勾起。
他故意咳嗽一聲,給對方做足心理準備,才緩步走上前,從兩人堆疊在一起的衣物中挑出自己那套。
“阿杳,我先去屏風后頭更衣。”
這屋子沒有帶著耳室,寢屋里只擺了一架屏風稍稍隔開空間。
等人走后,彎著腰不知在忙碌什么的溫雪杳慢慢停下手中的動作,那屏風與她也不過幾步之遙,是以更衣時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用她仔細凝神,便足矣聽得一清二楚。
捏著袍子的指尖一顫,她忽地長長出了一口氣。
不多時,身形高大的青年便換好泡湯的袍子走了出來。
交襟的領子露出青年大片冷白的皮膚,深邃的鎖骨線條流暢,隨著他步步走近,在晃動的衣襟下若隱若現。
兩人進屋時天還沒有黑透,也就未曾燃上蠟燭,此刻外面的天卻已經黑成一片。
綽約的清冷月色下,照出少女慌張的視線。
那琉璃似的眸子顫抖,似是一時不知該落在何處。
四周寂靜,靜到能清楚的聽見兩人交織的呼吸聲。
寧珩喉嚨一滾,壓下眼底濃稠的情緒,溫聲道“我先出去,留你在屋里更衣”
溫雪杳紅著臉點了點頭,十分慶幸方才進屋時沒點蠟燭,也就不至于被對方看到自己燒紅的雙頰。
寧珩走了兩步,還沒出門,忽然回身“阿杳,要不要給你點上蠟燭”
溫雪杳一驚,忙道“不要。”
寧珩一頓,猜到什么,也沒拆穿她的心思,只當做什么都不知道,掀開簾子走出去。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溫雪杳一人,明明外面也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還是忍不住朝外面瞭了一眼。
良久,收回視線,垂眸拿起桌上早已挑出的袍子。
屋外一直至溫泉池子,是一段鋪著木石板的窄道。
積雪早已被人清掃過堆積在木板外的鵝卵石上,但附著在木板上的微濕水汽還是在人踱步走過后留下了一串淺淺的腳印。
溫雪杳只穿著襦襪走上去,踏著那里已有的一串腳印,一路走到溫泉池邊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