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咬了下唇,梨花帶雨的出聲道“爹爹,女兒本也是孝心,就算您不惦念與我小娘的感情,可也應該可憐可憐我兄長啊,他又何錯之有,不能堂堂正正入族譜也就罷了如今人沒了,可他也是爹爹的孩子,為何連將牌位供進廟里都不行”
溫雪杳雖別過臉,卻一直留意著旁邊的動靜。
她甫一聽溫初云方才的話,先是一愣,繼而難以置信的看向哥哥。
溫初云為何說不能堂堂正正入族譜也就罷了
溫雪杳不信溫初云連庶子本就入不得族譜都不曉得,所以她既然知曉,此時說這話又是何意
她的心越跳越快,腦海中回現出方才溫初云對著溫長青哭訴,而后者卻一副三緘其口諱莫如深的模樣,不僅如此,方才兄長面上似乎還隱隱有愧疚之色
他為何會對那對母子展露愧疚
溫雪杳當即便意識到這其中定然藏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真相。
她的胸腔劇烈跳動起來,連被寧珩握住的手都開始不住地發抖。
站起的身子有些搖晃,身側似乎有人扶了她一把,但此刻的溫雪杳卻什么都顧不上了。
她的目光在雙眼低垂的兄長面上掃過,最后落在溫相臉上,她顫抖的抬起手,連指著溫初云的指尖都有些發顫。
一字一句道“父親,她方才口中說溫遠山不能堂堂正正入族譜也就罷了,此言究竟是何意”
話落,還沒等溫相反應過來,倒是一旁的溫初云先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兩手捂著微張的唇,看向溫相的目光也露出驚恐,“爹爹,我不是故意”
溫相面色一白,像是霎時間蒼老十歲。他的身子佝僂著向后倒退兩步,還是溫長青出手扶住他,才得以站定。
這件事是溫長青心中的郁結,又何嘗不是他的
過往數年,他從未有一刻后悔過自己的曾經。
但他又怪不得旁人,他怪不了路氏,怪不了魏氏,更怪不了那個死去的孩子。
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一時糊涂,才害了這么多人。
但人死就如同燈滅,他現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只怕膝下兩女一子,心里都要罵他一句惺惺作態,笑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溫相擺了擺手,不愿再聽溫初云多言,紙包住不火,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他活該罷了。
良久,面露頹色的溫相看向溫雪杳,嘆了句“也罷。”
渾濁的目光掃過一旁靜默的寧珩,后者似有所覺,擔憂的目光從溫雪杳身上移開,對上溫相。
寧珩默了默,忽而起身,淡道“若岳父有不便,小婿可去院中暫避。”
下一秒,溫雪杳起身將人的袖子拽住,“為何要避這屋中父親與兄長乃是我的血親,但你是我夫君自然也是我的親人,旁人在得,為何你在不得”
這話雖有對著溫初云故意而說的賭氣成分,卻也是溫雪杳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她隱約猜到溫相接下來說的話會是家中秘事,不得與外人道,但寧珩乃是她的夫君,是她要與其共度余生之人,便不是外人。
有什么樣的事,是連與自己同床共枕的枕邊都要瞞著的
他父親倒是瞞了母親半輩子,可最后還不是鬧得人盡皆知她自是不愿意走父親走過的老路。
溫雪杳難得強勢,一把將寧珩按著坐下,抬眸看向溫相“父親且說罷。”
旁邊的丫環侍從早在方才兄妹三人爭吵時,就被溫長青下命令趕了出去。
溫相之所以想寧珩出去,無非也是為女兒顏面著想,她既然都出聲了,他這張老臉左右早就丟盡了,也不怕多一人知曉。
他走了兩步,坐在主位上,聲音沙啞“杳杳你不是想知道初云方才為何會說那番話么,為父今日便告訴你。”
“你死去的二哥,不,或許應該說遠山才是你們三個的大哥。”
“嗡”地一聲響,緊接著溫雪杳腦海炸開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