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
寧珩聽到溫雪杳這般同他道。
還是第一次,有人等他。
這一聲恍惚讓他錯認為,她似乎等他許久、許久。久到短短一日,兩人已有羈絆。
但寧珩知道,那只是他一個人的不甘。
同他一個世界的溫雪杳不愛他,如今已經離他遠去,從此陰陽兩隔。
另一個世界的溫雪杳也不愛他,雖然她此時就站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可她此時心中裝的是另一個人。
與他有著相同樣貌、同名同姓的男子,但那人不是他。
大大
吳城的疫病逐漸平穩,如今只待援軍攜糧草前來支援。
昨夜兩人聊到很晚,斷斷續續同彼此講著近些年來的經歷。
直到夜深,溫雪杳抵擋不住困意,才回到屋中。
而她不知,一墻之隔的門外,有人對月苦坐整夜。
他多害怕,她一覺醒來,自己便再也尋她不見。
就這樣一直熬到天明,守到日上三竿之時,青年眼下已布滿一層疲乏的黑青。
可他依舊倔強的不肯離去,坐于廊下的身影如一顆枯槁的松,時不時便要回首朝屋內瞭一眼。
伴隨著身后房門被推開的“吱呀”一聲響,寧珩回眸,臉上蕩漾起一抹笑。
溫雪杳面露驚訝,看著對方與昨日一樣的衣著打扮,以及臉上的疲乏之色,不由發問“你昨夜莫不是一直守在門外
寧珩剛想點頭,但又一想到自己如今于對方而言尷尬的身份,又不知是否該承認。自己這樣直接承認,會不會給她心中帶來困擾。
然轉念一想,他不說,溫雪杏便不知曉他的心思了么思索之后,寧珩還是輕輕頷首。
他臉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見到她的一瞬間,折磨他整晚的郁色仿佛瞬間被風吹去,一掃而空。可在他回答之后,卻半天不見對面人說話。
寧珩心中不免又生出焦躁不安的情緒。
而溫雪杳絲毫不知就在她走神的片刻,對面青年竟在腦海中經歷了一場堪稱風暴的對弈。她只是在想,這個世界的寧珩其實很令人心疼,該做些什么,才能彌補他。
溫雪杳回神,輕易便洞察對方的心思,看來不是入睡就會回到那個世界。
她看了眼對方眼下的青黑,又摸了摸自己干癟的小腹,尋思著與其兩人在此大眼瞪小眼,不若先吃點東西。
昨夜她就沒有吃飽,但如今糧食短缺,就連她昨日吃的那一點,其實都是寧珩將他的份例省下的。
今日依舊是一碗米飯一碟小菜,如今還能吃上這樣的精糧,已是對主將的優待。
桌上只有一碗飯,寧珩推到溫雪杳面前,后者抬眸看他,眉頭皺成一個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