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他們在旁邊的擺攤處買了點小食吃,簡單應付了晚飯,臨近八點的時候,草坪上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大家都往前擠,舞臺前面密密麻麻全是人頭,伸著手臂把手機舉到空中拍照。
胡珂爾看了看演出排表“哇,下一個是告五人誒我們到前面去看吧”
懶人沙發暫且丟在原地,四人把包放到臨時寄存處,帶上隨身物品,隨著人流往前走。
音響效果很好,動感的節拍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氣氛極度地熱鬧,告五人帶來的第一首歌是給你一瓶魔法藥水。
給你一瓶魔法藥水喝下去就不需要氧氣
給你一瓶魔法藥水喝下去就不怕身體結冰
我們一起去太空旅行
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你想跟著我去月球談心
這歌太火了,大家都隨著旋律哼唱,搖曳著手里的旗幟和熒光棒,人潮像一片躁動的海洋,波浪般地起起伏伏。
明明是冬日,卻感覺溫度火熱,四面都是摩肩接踵的潮浪,一張張快樂雀躍的臉,寧歲手里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機,感覺前進的步伐越來越艱難。
很陌生的場景,新奇卻感覺有些緊張。
不經意發現剛還在她身旁的胡珂爾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隨人流走散。寧歲心里驚得空了幾拍,驀然回眸,卻對上謝屹忱壓下來的漆黑視線。
她下意識抓住他外套的一角“胡珂爾呢”
謝屹忱目光落下,嗓音也隨著音浪聽不太分明“她跟著我哥在一起,放心。”
寧歲輕咬唇,沒再說什么。指尖稍微掙扎著動了動,最后還是沒松開他的衣服。
置身于這樣的環境之中,所有感官都無比喧囂,她天然有種不安全感,心跳也跟著樂曲的混響節拍一頓一頓地加速跳動。
半晌,寧歲揪著謝屹忱的衣角,微微仰起腦袋,遲疑“那我們就待在這里吧”
距離隔得太近,視野里只能看到他鋒利分明的下頜角,音色低沉“好。”
因為是跨年夜,上學加班勞累了一年的人們終于得以找一個出口放松自己,所以大家都沒有拘著自己,一邊蹦跳一邊跟著唱。他們現在的這個位置恰好可以正中看到舞臺,不算特別近,但也能看得清大屏。
寧歲費力地掏出手機,舉高拍了幾張照片。
擔心擋住后面的人,她很快就放了下來。
周圍人們之間的距離過于靠近,寧歲稍往后退了點,倏忽感覺背部好似隔著衣服靠上了一個格外緊實硬朗的胸膛,她腳下一錯,差點又往前栽倒。
有人把她拉了回來,桎梏在原地,緊接著溫熱的呼吸就自頸后撒了下來,是謝屹忱明晃晃勾著笑的低磁嗓音“慌什么。”
“”
寧歲沒回頭,后背微僵地輕貼著他的胸膛,鎮定道“沒站穩。”
好一會兒才大概適應了這樣的站位,人群真的太過擁擠,寧歲刻意忽略脖頸后溫緩悠然的氣息,狀似專心致志地看表演。
一首歌很快就唱完了,很快又是第二首、第三首,這樣的情景之下時間好似過得飛快,寧歲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十一點多了。
胡珂爾一直沒給她發消息,寧歲也無暇顧及她。她覺得杜駿年看上去挺會照顧人的,胡珂爾跟著他應該很安全。
還有十幾分鐘就要跨年了,氣氛隱隱開始躁動起來,比之前更為喧囂熱鬧。
臺上的電貝斯手endse特別酷,瀟灑又恣意,寧歲心里微微一動,在兩首歌的間隙中稍稍回過身,朝謝屹忱掂了掂腳說“那個到底是吉他還是貝斯啊為什么看著像貝斯但是有六根弦”
人潮熙攘之中其實有點聽不清他說話。
但謝屹忱半瞇著眸子低下頭,俯在寧歲耳邊,沉聲解釋“電貝斯,有四、五、六、七和十一根弦的種類。六弦比標準的四弦多了兩根低音弦。”
寧歲按捺住心口的熱意“哇,你怎么知道。”
他眉梢微揚“以前玩過。”
不經意就對上了視線,無數絢爛的光影躍動,謝屹忱垂著眸,近距離的對視,寧歲猝不及防在那雙深沉銳利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彼此都微微凝滯,像被時間短暫定住。
這時旁邊忽然有一股力道沖撞而來,是有人舉著一面大旗在往這邊硬擠,寧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修長寬大的手掌扣著后腦勺摁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