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珂爾愣了下,沒想到一個跨年晚會里面還有這么多彎彎繞繞。
平常的校園生活很單純,沒什么勾心斗角,要說比較明顯的,頂多就是學生會里面有些暗潮洶涌,但也都是小打小鬧,她還沒有這樣真刀實槍地直面過真實的社會。
也沒想到,已經到他這樣的地步,還會面臨這樣煩擾的事情。
“哦。”胡珂爾指尖微縮,試探著問道,“那你的助理呢”
她知道他應該是有助理的,怎么也沒人給他擋個酒
杜駿年笑了下,仍舊耐心回答道“那樣就沒誠意了。”
電梯叮的一聲,在他選的那一層停下,杜駿年率先走出去。他走得明顯比平常慢了不少,但步伐很穩,胡珂爾在后面看了幾秒,還是一趨一步追了上去。
“駿年哥”
“嗯。”
“那個,要不我扶你吧”
他頓了頓,溫聲答“沒事,沒到那地步。”
胡珂爾忍不住轉頭看過去。
男人眼眸幽微,眉宇還是輕顰,俊朗分明的五官輪廓被頭頂燈光輕微勾勒出來,密長的眼睫覆下一層極淡薄的陰影,分明就是不舒服,在淡淡地克制著自己。
胡珂爾打量他的表情,不知怎么心里動了動,還是堅持上去,一咬牙,直接攙住他手臂“就幾步路,我還是扶你到房間吧。”
杜駿年腳步輕微一頓。
他很沉默,也沒有抽手的動作,像是默許的意思。
“抱歉,我確實有點喝醉了。”
胡珂爾眼睫一顫,聽到他聲音含著一絲清晰的啞,“麻煩你了。”
“沒關系。”胡珂爾指尖不自覺勾了下,心中默念,她也就是愛心比較多、助人為樂而已。
哪怕隔著一層布料,他手臂溫度比她想象中高很多,剛觸碰的時候就猝不及防被燙了一下,心里一慌,嘴上胡亂道“你也多擔待,我也沒什么攙扶老人的經驗”
“”
杜駿年黢黑的眸意味難辨往她那一抬,胡珂爾驀地閉嘴。
這是
一家高檔的星級酒店,走廊上鋪著酒紅色的地毯,墻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掛一副現代油畫,此時一個人也沒有,到處都靜悄悄的,胡珂爾低頭看路,為配合他的步伐也走得緩慢,這時就清晰感覺灼熱的氣息自一旁噴灑落下,睫毛不由自主地發顫。
這才想起問“是哪個房間”
杜駿年報了個房號,胡珂爾抬頭挨個看,這里是單雙號交錯排布,不是很好找,就這么機械地走了好長一段路,終于在走廊盡頭看到了他的房間。
兩人停在門前,胡珂爾陡然松開他,感覺鼻尖那陣檀木味道遲遲未散,心跳也出奇地快。順著就低頭在身上找房卡,找了半天才想起,她有個鬼的房卡。
男人低斂著眼,眸色也有些不明。
“”
氣氛陷入一絲微妙的尷尬,胡珂爾盯著腳尖,顧左右而言他“你自己開一下”
她像是現在才意識到了這是什么樣的環境,杜駿年似是又頓了頓,才從隨身的卡包里拿出一張房卡。
推開房門進去,是他的總統套房。
面積倒是不小,只是客廳里就簡單放著一個未打開的小行李箱,莫名顯出一絲冷清的感覺。
空調風呼呼吹送著,杜駿年走過去,先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徑直向后仰靠著。
房門自動關閉的聲音在身后格外清晰,胡珂爾一個激靈“你、你要睡覺了嗎”
“沒有,”杜駿年摘掉眼鏡,閉了閉眼,抬手按鼻骨,“一會兒跨年要下去致辭。我讓助理待會兒打電話叫我。”
“”
還要下去啊。
胡珂爾都快忘了還有跨年這回事,一時之間有些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