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慈善機構和新銳導演基金會那里也一直有固定支出,所以總的來說,銀河傳媒麾下的其他公司還是在幫顧白陸陸續續虧錢,雖然數額不及顧白所設想的,但畢竟呈現出一種良性狀態來。
開完會后,助理戚朔過來告訴顧白這一天的安排。
今天中午顧白需要和導演薛以寒和導演盧嘉平以及幾個新項目的人員一起吃一頓飯。
至于為什么有來自星空的信的導演薛以寒,是因為她來s市有點事,顧白便請她一起過來吃飯了,反正都是自己人。
顧白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薛以寒了,來自星空的信大獲成功后,薛以寒并沒有趁熱打鐵繼續拍電影,而是沉寂了一段時間。她告訴顧白說此前的成功已經超過了她個人的能力,所以她需要考慮清楚很多事情,才能繼續拍下去。
“不然我可能會迷失自我。”薛以寒這樣說道。
旁邊的盧嘉平聽著薛以寒的描述是羨慕不已。
薛以寒對于他來說可是已經經過市場認證的前輩,她居然能夠果斷放下如日中天的人氣去進行她口中的思考,這也太奢侈了。
盧嘉平自己就從來都沒有可以趁熱打鐵拍電影的時候,他經歷的更多的是這種情況上部電影反響太差了,所以他必須得避避風頭過段時間再拍。
但盧嘉平目前對于自己現在的生活其實還挺滿意的,盡管有些人認為他是在擺爛。
他目前的情況其實和很多懷揣著明星夢到達橫店結果擺爛的人一樣。
但這種擺爛和傳統概念上的擺爛不同,或者說每個圈子對于擺爛的定義不同。擺爛最初源于bd貼吧擺爛指的是0成本讓自己生存下去,當時擺爛吧的吧主選擇吃蟑螂維持生存,一個小吧則是開始用光合作用養小球藻然后狂炫。
橫店里公認的擺爛則是這樣的這些懷揣著明星夢的人從龍套干起,龍套通常并不需要特別的演技,只需要按照導演的指示,完成簡單的動作,在鏡頭前出現一下就可以了。他們的工作雖然忙碌,在鏡頭前輾轉不息,但卻沒有任何的挑戰和進步,下班回家后也沒有多少力氣去精進演技。他們的時間就這樣在繁忙的工作中被消耗掉,沒有任何的提升和發展。還有個重點是,他們的收入還能維持他們的生存,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打破局面就需要做出一些舍棄,這對于很多人來說非常困難。
他也是如此,不過他賺的比龍套演員多不少。
他以前的同學和朋友看到他拍這種東西,有開善意玩笑的,有開惡意玩笑的,有悄然疏遠覺得他變了的。
他本以為拍攝粗制濫造恐怖片只是權宜之計,通過恐怖片積累人脈和資金后,他還能回到夢想的正軌。但漸漸地,頻繁的爛片拍攝已經成為了習慣,穩定的利潤讓他喪失了原有的激情,他已經開始享受這種安逸了。他最初是忍耐著他人的目光,但后來他想這些人是如此不食人間煙火,過得肯定不如我開心。再后來他甚至想,這些人說不定是因為嫉妒他可以在爛片中賺錢才這樣的。
盧嘉平看著手中的酒杯有點發怔。
酒液在燈光的照耀下在夜晚里散發著澄瑩的光。
酒杯倒影出了自己的雙眼。
也許是心理作用,盧嘉平覺得自己的眼睛里現在寫滿了迷惘。
這段時間自己怎么總想起從前的事情來
是酒喝多了嗎還是說因為顧總此前的話
當時他想都不想就立刻和銀河傳媒簽訂合同,理由很簡單,銀河傳媒的名氣太大太好了,和銀河傳媒合作看上去非常有利可圖。這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他當時才沒想自己是否可以勝任呢,能賺錢就行。
但現在,他卻開始有些猶豫了。
過往的社會經驗告訴他,這不是一件好事。
薛以寒和顧白這邊的聊天還在繼續,手機鈴聲響起,是來自星空的信的鋼琴插曲。
薛以寒看了眼手機屏幕說“不好意思,接個電話,很快。”
“啊,喂媽有什么事哦,是的,這部電影還湊合。嗯怎么不和你說你不是對這些不感興趣嗎嗯,正吃飯呢,掛了,晚上回去給你回電話。”
薛以寒接這電話時完全沒避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