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閑醒來是在次日上午,她窩在溫暖的被窩里怔怔出了好一會兒神,突然她嗅到室內有股淡淡的梅香,不由側頭一看,就見前方窗臺邊的竹筒里插著一支綻放的紅梅,而窗外早已是白茫茫一片。
原來昨夜下雪了。
起床給自己套了個清潔符,云閑不由走到窗邊俯身嗅了嗅花香,清冽的寒香沁人心脾,讓她心情好了不少。
這時她又見到旁邊擺著的架子上放著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什么核桃雕刻、竹子做的快板、木頭小鳥等等等等,沒想到好友竟然還喜歡這些東西。
稍微擺弄了下那些小東西,云閑就撩開簾子出了門,走到好友所在的廚房時就見她正在煮面,灶里水已煮開,水汽蒸騰著往上沖,整個廚房一片暖意融融。
“你房里的梅花挺香的,不會是專門給我摘的吧。”云閑走到灶臺邊嗅了嗅鍋里散發出來的香氣,莫名有點饞了。
“不是。”林南音去角落的壇子里夾了把腌蔥出來,“是隔壁家的女兒從外面采了不少花回來賣,我見著了就買了枝。反正也沒幾個錢,那小孩卻能高興一天。”
“確實。那你這面條肯定是專門為我做的。”
林南音笑了下,“曲老爺子說凍起來的葡萄釀酒滋味更好,前段時間剛下窖,味還沒好,今天就先吃面,除夕咱再喝酒。”
此時鍋里面已熟,她將面撈起再在上面撒了把腌蔥便端到了桌子上,“趁熱吃吧,”雖然很多年沒做了,“味道應該還過得去。可惜沒有荷包蛋,下次你看能不能給我弄兩只活雞來。”
“行。”云閑應到一半,突然就有些心虛地想起來之前答應好友的事沒做到。
唔,就假裝沒找到應該沒關系吧。
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云閑小口小口地吸溜著,向來話多的她今天卻越吃越沉默。
她不說,林南音也不問。一人吃一人看,一刻鐘過去面才見了底,只剩一點湯。
將面湯也全部喝完云閑擦了擦嘴,才道“這次死了好多人,我以為大師兄跟了過去會保護我們,可他眼睜睜看著同門被殺卻袖手旁觀。我很生氣很憤怒,我覺得大師兄不應該這樣,但我太弱了,就算我再生氣再憤怒也都改變不了那些事實。
其實我知道的,唯有死亡才會令人奮起,大師兄的目的就是在練兵,想把我們練得能獨當一面。可真的好殘忍,從前一起肝膽相照的同門死在自己眼前的滋味真的一點都不好受。
我一直很怕死,但現在我更害怕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
“南音啊,”云閑看向對面的好友,“要不你就別煉化獸丹好好活著吧,安然待在道宮,然后長命百歲。”
林南音微微嘆了口氣,“咒我是吧,我肯定活的不止一百歲。而且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誰死不死,而是怎么才少死。你那位大師兄既然是想練兵,那肯定不會只練這么一次,你們應該休息一段時間就要再出去吧。”
云閑無力地往后一靠,有些疲倦道“是。一個月后就要再出發。”從前她只想著殺邪修,而現在才知道身邊的人也會被邪修殺。
“那你就要快點成長起來了。”林南音提示道,這種種行跡都在表明一點晏溪不會待在道宮太久,他如果一直會留下來那自然不必這么冒進,正可能是他要離開,所以他才想在離開之前找一個能鎮守道宮的人。
去清剿邪修僅僅只是為了殺邪修嗎現在看來她覺得更多應該是掠奪邪修的修煉資源讓道宮弟子迅速成長。
再沒有比殺戮更快的成長方式,就是過程會很陣痛。
可退一萬步來說,十個廢物也抵不上一個高精尖,道宮得先有自保之力,才能談論讓大家都活下去的事。
“你們這樣時常去找邪修麻煩,前面一兩次邪修還能忍氣吞聲。次數一多,他們可能會反撲。”說到這個,林南音又想到一件事,“我們道宮的神器是所有妖獸邪魔都不能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