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強行將手中的精血喂入林南音嘴中,然后轉身,擋在她的身前,“她是人。”
“她哪里是人地魔不通人性殘忍血腥,她連同類都吃怎么不是魔師兄你為什么要維護一個地魔難道你忘了獵魔戰場上那些同門的尸骨還是說你要為一頭地魔背叛宗門”
“師兄,只要殺了她地窟就平了,從此以后就不會再有獵魔戰場,也不會再有無辜的同門來這送命。師兄你不要攔我們”
“廢話什么,直接殺啊他要攔那就連他一起殺叛徒不配做我們長生宗的弟子。”
人群躁動,仇恨早已蒙蔽了絕大多數人的眼睛,隨著最后那人一聲高吼,已經有無數人朝著林南音沖來,想解決她這個最后的威脅。
然而不等他們沖到林南音的面前,瞎子手中銀槍飛起,靈光閃爍間,竟然無人能靠近林南音半步。
這一刻,一眾長生宗弟子這才明白了為何幾百年過去晏師兄還是眾人的師兄。
在混亂之際,第三滴暗金精血已流入林南音的四肢百脈。
如果說前面兩滴是改變她的修為和外形,那這第三滴便是驅散她身為人的人性。第三滴精血入體,林南音只感覺周圍的溫度疾速下降,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暴戾之氣,這些暴戾之氣讓她眼睛逐漸變得血紅,理智也逐漸被拋之腦后。
血。
滾燙的血她極度渴望,仿佛只要吞下那些血她就能從現在的苦痛中解脫出去。
她的目光從周圍的人影上一一劃過,最后落在她正前方那道青色背影上。
不行,她是人。
他說她是人。
人不能濫殺。
再低首,林南音將第四滴暗金精血攝入嘴中吞下,這次是更洶涌的暴虐感席卷腦海,隱約中她聽到一聲怒吼“晏溪,若你還當你是長生宗弟子,還當你是我的徒弟,現在就讓開”
晏溪,瞎子原來是叫這個名。
林南音感覺理智已經離她越來越遠,瞎子卻沒還站在她的面前沒有推開,“我永遠是長生宗弟子,也永遠是您的徒弟。她沒有殺人,手里沒有沾半滴無辜之血。她是人非魔,我不會讓開。”
她都已
經變成了這樣,他竟然還堅持她是人。
那她又怎么能讓他失望。
壓下全身血液里叫囂的戾氣,林南音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背影。
只要他在,她就絕不動手。
“她如何沒殺人,”人群似乎有人嘰嘰喳喳,那聒噪的聲音真是難聽,“我兒不就是死在了她的手里可惜我那日和兇手擦肩而過竟沒將她給認出來,否則哪輪到今日她在此處猖狂。縱然她是你的妻子,那也是過去的事。人魔不兩立,難道你也要入魔不成”
“先不說當時輕音師弟已經練氣九層,她一個練氣二層的修士為何會被逼得動這個手,就說以輕音師弟好大喜功自私自利的品性,會被殺也是遲早的事。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我還是那句殺得好。”還是瞎子的聲音動聽。
“你”
“魔就是魔,就算她沒殺人那也是魔。”這是原先那老頭的聲音,聽上去很是正氣凜然,“人魔若是混淆,那將人不是人、魔亦非魔。若正不成正、邪不是邪,這世間又何論黑白長生宗遇魔便殺是幾十代弟子用血堆出來的規矩。晏溪,我再問你最后一次,讓,還是不讓”
“她是人。”聽到瞎子的再次重申,林南音感覺他的語氣比她自己都堅決。
隨著瞎子聲音落下,林南音就見他同那老頭打了起來。劍動槍起,人影翻飛間,又有人趁虛而入想對她動手。
不過還不等她出手,又有一男一女兩人擋在了她的面前。
男的她認識,前面一直追著她喊師嫂,女的她不認識,但聽得其他人喊她十三。
“十三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那被稱之為十三的女修眼含熱淚,“一個披著人皮的畜生可以隨意殺人而不受宗門制裁,救下同門的師兄卻因為不是人形而能被隨意斬殺,如此迂腐到無情無義的宗門我早就不想待了若當人虛偽寡義,那我不如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