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雖然是她動的手,但林南音不會承認。她趁著扶秋和崔月呆愣的瞬間,先一步出聲詢問情況。
崔月性格相對單純一點,她忙道“晚輩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七竅流血他好像沒氣了”
崔月話沒說完,就見眼前梁國皇帝的尸身消失不見。她猜應該是被客棧里的前輩帶去查探怎么回事。
梁國皇帝的尸身確實被林南音抓了來,不過她不是查探他的死因,而是將他全身上下查驗了一番,最后將他的儲物袋摘了下來。
梁國皇帝現在滿打滿算不過就是個練氣修士,但他身上的儲物法器不少,除卻腰間的儲物袋,手上還有枚儲物戒指和儲物手鐲,另外脖子上還掛了枚儲物玉佩。
林南音看了看,前頭三個里都沒什么好東西,最后的儲物玉佩里東西不少,里面竟然還有一枚身份玉牌。
她猜測這身份玉牌應該是從前進入此地的修士留下來的。
林南音本來不急著看那身份玉牌,但她神識在一掃而過時,突然感覺那玉牌上的花紋莫名有些熟悉。于是她將那枚身份玉牌掏了出來,一看,卻見那玉牌背面清清楚楚的印著一個馮字。
“馮氏學宮,青墨座下弟子,薛靈蕙。”
看著和長樂所創的馮氏學宮一模一樣的印記,林南音眉心一突,沒想到在這竟然還能遇到故人門下弟子。
只可惜這弟子應該是死了,這儲物玉牌里里外外沒剩半點舊主的氣息。
之后林南音又整理了一番這玉佩里的東西,別的都平平無奇,只里面的一本手札引起了她的興趣。
那手札開始寫的是薛靈蕙一路游歷的所見所聞,中間某次薛靈蕙寫她路過一個叫途州的凡人城池,偶遇學宮宮主,兩人同行三日。這學宮宮主薛靈蕙沒寫名姓,林南音直覺應該是長樂。
只可惜,后面手札的記錄再無這位學宮宮主的身影。
一直到后面,手札上出現了梁都。
薛靈蕙和其他誤入此地的修士一樣,她只是想歇個腳就走,哪知道來了就走不掉了。
她生性樂觀,在開始的恐慌過去后,她在手札里說自己本就是普通人,能踏入修行一途早已比絕大多數人活得精彩,若真被困在這里那也是時也命也。
她沒自怨自艾,既然離不開,干脆就在這座城中住了下來。
后來她寫她認識了個少年,少年很聰慧,僅從細節之處就看出了她非常人。她有心想帶他踏入修仙一途,但她始終謹記學宮的規矩,要暗中觀察十年品性過關才可傳授凡人修仙之法。
十年不過彈指,她以為少年能通過考驗,然而隨著年歲增長,少年滋長的還有野心。
如此控制不住自己貪欲的人不適合修煉,薛靈蕙也就斷了念頭,在城中繼續和那少年當著不咸不淡的朋友。
手札里對那少年的著墨不多,看得出來薛靈蕙并不怎么將他放在心上。
在梁都里風平浪靜度過了
二十年,薛靈蕙原本以后她都會這樣過下去,然而事情就是這樣巧合,在第二十三年,和她關系向來交好的師弟也來到了梁都。
師弟之所以會來梁都說起來也是因為她,她身上有一件靈器和師弟共有,這是他們兩人從前在一處秘境所得。因為是共有關系,所以兩人距離在一定范圍內就能感知的到。
這回師弟路過梁都感知到了她的氣息,遂尋了來。
師弟被困梁都后不像她這么樂天知命,當天就進了鬼城。
若是旁人薛靈蕙自不會管,可師弟到底是因為她才會也被困在這里,她無法心安理得繼續在外過逍遙日子,于是她跟著進了鬼城。
接下來手札的內容寫了不少薛靈蕙在鬼城中的所見所聞。
“這里完全就是陰間黃泉,進來后處處是鬼影。從前我也見過鬼修,和宮主交好的王前輩就是鬼修,但他身上沒有點半陰森感,更多的時候看著就是個活人。這里的鬼修修為有高有低,也不知道被困了多少年。可惜,我沒找到師弟。”
“這里的鬼修都失去了神智。”
“黃泉路沒有盡頭。”
“我竟然還沒死。”
“沒有找到師弟。”
“找到師弟了,他成了一縷幽魂。”
“我的肉身在消融,我也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