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暮也不大清楚沈光耀耀興師動眾搞這一出的緣由。
但是沒關系,但凡是能用來提升他們酒店形象、增強旅客和酒店互動的鮮花,那就是好鮮花,她也不在乎這些花出自于誰之手,又是由誰買單。
她與沈光耀不過匆忙道了聲謝,此后兩人便沒有了交集。
她在回房間的一路上都在想黎柯文口中的產業布局的深意,以及她所選擇的目標群體。顏暮打算在島上呆上一段時間,一手規劃和調整這家屬于她的酒店才是她當前要務。
至于沈玨和沈光耀的畢業旅行,那就讓他們父子情同手足對彼此不離不棄,他們本來也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不曾想,自己這會兒功夫還在辛苦忙碌,那邊的顧太太著急忙慌地找上了自己。
顧太太督促了兩聲,“上次和你說的事,你覺得怎么樣啊”
“不好意思,我這兩天都在忙啊,等回去辦了離婚再說吧。”顏暮本身也不熱衷于做媒,尤其是人家對女人沒興趣,這邊強塞一個過去,就很一言難盡。
“可是,他這會兒功夫正在海南休年假呢,”顧太太一撒嬌,顏暮也拿她沒轍,“我覺得這就是個好時機,要是順便給他相上幾位,我在我婆婆這里,也好交差哎。”
顏暮嘀咕了聲,“以前也不見你這個當嫂子的人這么積極。”
顧太太影月這時候連語調也變得甜蜜起來,“我們老顧也說了,我就是個為家庭著想的好太太,他能娶到我簡直是三生有幸”
“行啦,你老公的肉麻話麻煩收一收,”顏暮真是沒耳朵聽這玩意,但也不自覺地為顧太太守得明月開而染上一抹笑意,“別影響我大晚上的干活。”
顏暮合上她深灰色的acbook,不免輕笑了一陣,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事就是如此,有人在因為得到情愛而歡喜,有人因為主動丟棄不屬于她的關系而獲得內心的寧靜。
她下樓和她的員工又過問了一邊這里的電路老化程度。
不經意間,有人經過酒店的大堂,冷眼掃過那殘留的玫瑰,走近酒店的電梯口,與她擦肩而過。
那道身影有幾分熟悉。
第二天,終于緩過來的沈玨已經不再神情懨懨的,他主動去總統套房的隔壁去見他的老父親,卻意外發覺父親根本就不在房間里。
這該不會是和母親和好的意思了吧
那是不是也意味著他的生活能夠重新回到軌道,總不至于天天吃那沒有味道的貝果和沒有味道的雞蛋,連熱氣騰騰的早餐都望塵莫及吧
這樣的期盼僅僅維持了半分鐘。
沈光耀洗完澡從洗手間里出來,面無人色地擦拭著他臉上的水珠,他無情地打破了沈玨病后的最大幻想。
“好了”
這是沈光耀身為父親對兒子的唯一問候。
沈玨眼神困頓而又呆滯地點了點頭,仰起下巴顧慮重重地追問,“我正準備叫客房服務,爸爸你吃早飯嗎”
“不吃。”
沈光耀重新照了下鏡中的自己,冷言冷語地陳述道,“今天在博鰲的老地方有個會。”
沈光耀從衣架上取過熨燙得不那么平整的西服,這對于一絲不茍的沈光耀也是少見,不過沈光耀并沒有關注一件無所謂的外套的興致,他對沈玨的叮囑并沒有太大的改變,“老實點,別惹是生非,我不想給你收拾爛攤子。”
“爸,我都虛弱成這樣子了”
沈玨無奈之下只能表現得更無害些,但又生怕自己即將要解脫的眼神出賣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