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寅的這筆錢分量是足的,意義是明朗的,唯一的不確定因素是他嫂子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八卦眼神。
就算是因為這一點,顏暮也不得已嚴詞拒絕。
“心意我收下了,”對于半個億資產,顏暮自始至終表現得不是很感興趣,她保持著得體的明麗笑容,然后絲毫不客氣地推了回去,“多謝好意。”
她信步走到床邊,一手搭在了床沿上,“不過眼下,我并不缺錢。”
顏暮講的是實話,她剛從一場百億離婚案子里出來,加之沈光耀的有意操作,導致了現如今她的身價不菲。
顧寅忍不住打破她冠冕堂話的謊話,“說得好像你缺錢的的時候會想起我一樣。”
“不是想不起,是我認為你的哥哥嫂嫂都是很不錯的人,”顏暮并不喜歡兜圈子,她坦承得無以復加,面對著側身而臥一臉爛漫的男人說,“我真不想讓他們因為我們而有了矛盾,你說是嗎”
顧寅早已看破,卻不再戳穿,轉而笑聲清明,“看來我還可以繼續認為是顧彬耽誤了我。”
顧寅臉上的笑順應了顏暮的話術,他當然清晰地了解到以女人的驕傲,絕對不可能為了這么一筆錢賠上自己的名譽,可見自己在她心里連個較量的資格也是沒有的。
顏暮扭頭,“走了。”
她著急要走,不想要在這密閉的空間里,與任何設定好的人和事相處,相信程影月本身并不會對此發表什么言論,畢竟今天的事她有意瞞著自己,如果海南的項目不是那么著急,那么或許她事會考慮一下和顧寅逢場作戲的,只不過很可惜,她并沒有多余的時間。
顏暮奔赴海南。
同行的還有黎柯文,他是說了自己碼頭的項目一期已經竣工,很不湊巧,顏暮上網搜索了一下真正的竣工時間,那大概是兩年前了。
所以她對黎柯文的行程安排立馬有了新的認識。
她一路上并沒有發作,也沒有拒絕飛機上黎柯文送上來的特別的羊毛坎肩。
黎柯文卻不小心自己說破了,“其實這次過去除了蒲予暉為我搭建了平臺,什么也沒有做”
顏暮反問,說得是那樣不近人情,完全沒有看在羊毛坎肩的份上故作溫柔,她直接問,“那你忙活了一陣子到底在忙什么”
“我以前覺得人生的意義在于奮斗,可是奮斗過后,我總該要休息一陣子的。”原本儒雅風流的面容上有著一絲見不得人的委屈,卻又在顏暮說這些的時候,不緊不慢地吐露。
顏暮調笑道,“那黎總的放松方式有點特別。”
畢竟,江城素來是華國國內內卷最為嚴重的大城市之一,人們只有從這個城市向四周逃離,去周邊城市尋找生活的透氣點。
黎柯文人到中年,絕對說不出這種什么“我就是為了陪在你身邊,多陪一陣子”的癡情傻話,想起之余就覺得一陣肉麻,直泛雞皮疙瘩。
“喜歡而已。”
“年少時本來也喜歡這座城市,只不過礙于種種原因,留在了島上。”他說得繪聲繪色,就像是曾經無能為力的少年仰望著更大城市的煙火,“現在,可不甘心只做一個島民了。”
他說得是那樣誠懇,要是顏暮不知道對方具體身價,還真以為那是一種對于曾經無能為力時的仰望。
再看一眼福布斯富豪榜上黎柯文的排位,以及對方的隱藏資產不少,顏暮就覺得自己白心疼了。
顏暮莞爾一笑,戲謔的意思很明朗了,也不屑于遮掩,“依照黎總您今天的財富,別說想去江城置辦一點產業,手到擒來的小事而已,就算是想要去月球,也未嘗不可。”
黎柯文順著顏暮的意思繼續講下去,時刻表現出捧場的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