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泠霽太無趣,無趣到秦芒感覺自己臉上這面具戴著也沒意思,抬手便要摘下來。
“戴回去。”
誰知,賀泠霽緩慢抬眸,言簡意賅地說了句與他們與話題無關的話。
秦芒拿著面具的手一頓。
覺得自己跟不上這男人的節奏。
這玩意兒是用來的。
他神色冷靜地活像是專業醫生查體,一派的禁欲斯文,現在不許她摘是個什么意思
秦芒這才發現,賀泠霽居然也沒摘,白孔雀翎羽的面具垂落在他臉側,一如既往地波瀾不驚。
“不是要對戲嗎”
賀泠霽拿起壓在劇本上的酒杯,慢條斯理地詢問,“又不想對了”
這么突然
秦芒順著他動作方向,落在劇本上。
也是她之前不小心落在車里的。
沒想到全都被賀泠霽拿來了。
什么叫又不想對了,說得就跟她是什么有困難就退縮的膽小鬼似的。
對就對,誰怕誰
“對”
黯淡光線下,少女紅唇雪膚,也學著他的言簡意賅。
中午特意穿得那身精致薄綢旗袍,亦是沒有換下來。
剛好。
都穿了戲服。
賀泠霽隨意翻動著劇本,骨節勻稱,干凈明晰,好看到把平平無奇的劇本,都襯出了幾分矜貴冷感。
賀泠霽點了根香煙,如玉質般冷潤的長指把玩著金屬打火機,動作慵懶卻氣場十足。
微微敞開的大衣,露出里面開了幾顆扣子的襯衣,透著股子野性的荷爾蒙魅力,偏偏戴著的翎羽面具華美清冷,極致的反差感。
卻一下子讓秦芒墜進了京華舊夢的戲中。
“藏于法律背后又如何,骨子里刻著的昭昭罪名,永不會抹去。”
秦芒早就將劇本倒背如流,自然知道他這句話來自于劇本。
男女主角在討論如何將惡貫滿盈反派的罪名昭告天下。
這句話,是劇中的經典臺詞。
沒想到他竟然這么直白地開始。
隨即將打火機拋給秦芒。
接著劇情應該是女主角接過男主角丟過來的打火機,點燃自己的煙,一邊抽煙,一邊接下面的臺詞。
誰知。
金屬打火機開關特殊,秦芒拿到后,摸索了半天,都沒找到地方。
她仰頭“怎么打不上火。”
賀泠霽視線她指尖掠過,眼神卻微妙地暗了瞬“可能壞了。”
“壞了”
可她剛才分明看到他點燃了。
秦芒很快反應過來,賀泠霽沒有卡掉,他這是在自由發揮
作為專業演員,怎么能輸。
即便劇情已經偏到了天南地北,秦芒蔥白細嫩的指尖捏著煙,側眸看他,晃了晃煙頭,“那我怎么點”
把問題拋回去。
她倒是要看看賀泠霽要怎么接。
男人戴著華美的面具,清晰可見下半張臉面部線條完美而流暢,此時薄唇抿起極淡的弧度。
忽然,賀泠霽伸手將她指尖未曾點燃的香煙抽出。
秦芒下意識啟唇,剛準備開口,“你”干嘛
話音未落。
香煙已經被賀泠霽塞進了她紅唇之間,堵住了后面的話。
秦芒瀲滟如水的眸子閃過驚訝之色,齒尖下意識咬著未燃的煙,唇色濕潤如那杯琥珀色雞尾酒中浸泡了許久的櫻桃,泛著瑩潤又蠱惑的光澤,似是在誘人親吻。
下一秒。
賀泠霽薄唇挾著煙,用燃燒的煙頭對準過去,在燃燒的香煙與未燃的香煙接觸剎那,火星陡然燃起,蔓延繚繞,似讓人連心尖都燃起燎原大火。
男人聲線模糊,像神在呢喃,話語卻靡艷至極“這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