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羽西細白指尖捏著電容筆認認真真地勾描細節,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創作什么絕世巨作。秦焰薄唇淡抿著,想到鄒董的話。誰家女高中生,整天滿腦子不正經東西。
“羽西。”
男人聲線潤若清玉,此時在耳畔陡然響起。嚇了鄔羽西一跳。
手下一滑。一條長長的紅色細線沿著畫中少女的裙擺錯劃而下。
鄔羽西條件反射地返回修改然后保存下來。這才松口氣。純屬于職業病。
這才循著聲音看過去。
男人沿著工整清貴的西裝露出一截蒼白清瘦的腕骨,指骨勾起茶壺,將茶幾上空空的茶盞倒上水。
不急不慢地推到她面前。
看到秦焰端著玻璃杯的修長手指,鄔羽西腦子逐漸開始變了色兒莫名回憶起前幾天。
跟余言舟相親那天。
鄔夫人早就猜到了自家女兒沒安什么好心眼,未免她中途作妖,親自將她送到餐廳與余言舟匯合后,才施施然離開。
果然如秦芒所料的那樣。
余言舟對鄔羽西這個未來妻子很滿意。
甚至很會察言觀色,知道鄔羽西不滿意這樁婚事。
提出等婚后,他們生完孩子,完成繼承人任務,就可以各玩各的。他絕對不會對她有任何的限制。
也不必跟長輩婆婆住在一起。
如果商業聯姻的話,他們這種情況,真的很常見。提前約定好,也算是坦誠。到時候簽訂個婚前協議。婚后愛怎么玩怎么玩。
有那么一瞬間,鄔羽西想得是
總歸這輩子也嫁不了自己想嫁的人,那商業聯姻的對象不是余言舟也是別人。最起碼余言舟這張臉還行,在他們年輕人的圈子里,
算是數得上名號的顏值。
余言舟“你可以考慮考慮。”分開時,他意味深長地表示,“我對你很滿意。”
鄔羽西剛想拒絕。
她還是接受不了跟別的男人組成一個家庭,即便是假的也不行。
然而余言舟電話一直響。
明顯是有急事離開了。
沒幾分鐘。鄔羽西就接到了鄔夫人的電話,商量結婚時間。
一想到自己快要跟別的男人結婚,鄔羽西頓時悲從中來。轉而跑去酒吧借酒消愁。
最后被偶然路過的秦焰送了回家。
鄔羽西居住的是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層,樓層極高,擁有半弧形的偌大玻璃窗,視野堪稱全城最好,幾乎能俯瞰整個北城霓虹縱橫的繁華。
安靜昏暗環境,唯獨玻璃窗外霓虹閃爍,讓人入墜幻境。
鄔羽西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又想到自己快要結婚了,憑借著一股酒勁兒,大著膽子褻瀆了菩薩。
甚至做了曾經做夢都不敢做的事。
她都要結婚了。此時不褻瀆,以后就沒機會了
畢竟等婚后。
她連想都不會再想。因為,那才更是真的玷污、褻瀆她的菩薩。
原本秦焰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推開她。
然而少女眼睫懸著搖搖欲墜的淚珠,光影之下,那張素來無憂無慮的面容上,仿佛蘊藏著極致濃郁的悲傷。
秦焰從小看著她長大。
從未見過她這個模樣。
只是短暫的停頓。
鄔羽西耍賴似的抱住坐在輪椅上男人的小腿,不允許他動彈。
秦焰向來溫潤沉靜的面容,終于在第三個人面前,出現了裂痕,他語調微沉“鄔羽西。”
“放手。”
“不放”
要是換了清醒時候,打死鄔羽西也不敢這么跟秦焰說話。但她現在是在做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