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鄔羽西憑著一口氣沖過來。其實心情還是緊張的。
恰好秦焰在開會,給她了緩沖的機會。
秦焰的休息室很冷清。
鄔羽西無聊地坐在沙發椅上,余光不小心瞥見不遠處茶幾上反扣著的幾張薄紙,有些凌亂。她強迫癥犯了,順手去整理一下。
誰知,卻發現這居然是身體檢查報告。
還是秦焰的。
鄔羽西是知道秦焰自小身體便不太好,幼時還一度被醫生判定活不過18歲,但后來他非但平平安安地活到成年,甚至還接管了偌大的秦氏集團。
雖然有從娘胎帶來無法治愈的腿疾,可因為他與生俱來的強大與氣場,讓人完全無視了身體上的殘缺。
鄔羽西看不懂一些醫學名詞。但卻依稀可以分辨出來,秦焰身體是有問題的。
被報告分散了注意力,鄔羽西平復下心情,坐在茶幾旁,一頁一頁地拍下來,發給她的私人醫生。
醫生娘胎里帶的病,無法根治,只能慢慢調養,至于至于能活多久,全看天意。
垂眸望著醫生的回復。鄔羽西能猜出他的言外之意,雙唇抿得越來越緊,心臟像是被藤蔓纏緊,心疼到無法窒息。
若是
她今天不是心血來潮、招呼不打一聲就過來。是不是永遠不知道他的病情。居然嚴重到這個地步。
鄔羽西不傻,腦海中浮現出昨晚他無奈的話音。忽然就懂了后悔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的怕她后悔。
可她好不容易才等到朗月入懷,怎么可能會后悔。
女子細指無意中攥緊了薄紙邊緣。攥出了重重折痕。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沒有聽到輪椅聲越來越近。
直到獨屬于男人清瘦蒼白的指骨抽出了她指間報告。
秦焰淡定從容地將這一沓報告放進茶幾下側的抽屜內。問道“餓不餓”
鄔羽西沒想到他會這么淡定,浸了淚珠的眼睫烏黑濃密,紅著眼眶開口
“你說娶我,只是為了幫我暫時的解決掉相親危機是嗎”“并不是真的想讓我負責”“也不是真的想“娶我”
最后這兩個字時,鄔羽西已經不受控制地帶上了哭腔。
溫潤安靜的男人拿出紙巾。動作極輕地幫她擦拭眼尾不斷滾落的淚珠“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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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羽西哭得更厲害了。
像是失去了寶貝的小朋友。
大顆大顆的淚珠,斷了線似的墜落,甚至擦都來不及,如數落在秦焰掌心。一邊哭一邊耍賴“我就哭我就哭”
怎么樣才能不哭秦焰看著她臉頰都哭紅了。原本一雙漂亮惑人的狐貍眼,腫得不成樣子,可憐巴巴。
鄔羽西翻出包里的證件,“跟我去領證。”“不然我就一直哭。”她嗓子都哭啞了。
直到鄔羽西看到了他的身體報告。
秦焰垂著眼睛,眼神安靜又柔和,似菩薩低眉,說出來的話卻旖旎又殘忍,寶寶。“我會死。”“十年、五年、三年,亦或者明天。”
成年后的每一天。
于他而言都像是偷來的。
上天隨時都會收回。
在繼承秦氏集團之前,他有要養秦芒的目標,還有一位要死要活的兄長需要關照,所以秦焰只好努力地活著,甚至連醫生都想不到,拖著一副殘破軀體的他,居然能一年又一年的活下去。
但。
他的生命,隨時都可能抵達終點。
鄔羽西用力抓著他的手指,含著一汪眼淚“你活一天,我就嫁你一天,你活一輩子,我就嫁你一輩子。”
“你放心,等你死了,我立刻改嫁。”
“像我這樣優秀的女性,別說二婚,即便是十婚都有得是優秀男性追求。”“所以,你耽誤不了我。”
秦焰極輕地笑了聲。
鄔羽西將哭濕的臉蛋埋進他掌心,秦焰,我們去領證吧。“我想成為你合法妻子。”
休息室內空曠又安靜。唯獨彼此的心跳聲,越來越紊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