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她頭發也不梳,五指成爪,在空氣里猛抓。
“藥材來”她用力抓握空氣,向四面八方猛抓,“人偶來藥材和人偶從四面八方來”
一通操作猛于虎,一看手里毛也無。
如妃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憑什么陸空星抓得,她就抓不得不就是隔空攝物,看她學會這個法術
她再次高舉雙手過頭頂,狂呼道
“來來藥材來”
如妃在虛空抓藥,陸承影跟陸明修待在一起,他端起藥碗,猛地喝下今日的第五碗藥汁。
空碗落地,陸承影大聲咳嗽起來,他用帕子按住口,咳完再看,帕子上全是鮮血。他愣了一下,接著徹徹底底地恐慌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
他明明用前世的藥方熬了藥,為什么不起效為什么不見好轉
陸明修離得遠遠的看他,目露恐懼。
“皇兄,藥方藥方好像沒用啊”
“而且陸空星他”
他們送了人和衣物去,陸空星居然沒染病,依舊活蹦亂跳在宮里到處跑,聽說現在已經跑到了太醫署,不知在干些什么。
陸空星沒染病,反倒是格外小心注意的皇兄染上了病。染病倒也無妨,他們是皇子,藥材供應相對充足,又有藥方在手,皇兄還知道好些能增強藥力的熬藥技巧,陸明修一開始還欽佩不已,想著若是自己也不幸染上,在皇兄身邊,至少安枕無憂。
然而為什么
皇兄的病根本治不好。
看著咳得蜷成一團的皇兄,陸明修后背貼著門,緊了緊捂口鼻的巾帕,心中掠過一個可怕的猜測。
難不成,藥方是錯的
正當陸明修戰戰兢兢貼在門上時,他聽到門外有某個宮人喜極而泣地高喊一聲
“有救了有救了”
“徐國師在靈臺派發能治疫病的符水,快去領啊”
“徐國師那邊已經開始了。”
周順快步進來,低聲稟報。接著他沒有耽擱,立刻加入了紅佩常青和方忱世的隊伍中,手腳飛快地拆開古舊醫書外面層層疊疊的封頁或繩結,將其展開了,全部遞送到那張巨大的書案前。
陸空星分心一用,輕聲應了一聲,七日倒計時的漏刻正式開始滴答作響。
陸空星手上的動作又輕又快,古舊脆弱的紙張在他手里十分溫順地敞開著,如鳥翅一般一扇扇掀過,書頁上或大或小的文字,就流水一般流入他腦海之中。
這樣快速的辨識和記憶,對陸空星而言也絕對稱得上是一件苦差事,特別是醫術中頗多斑駁缺漏之處,他得在記憶的同時進行整合,僅僅這樣速記了一會兒,陸空星就感覺自己雙眸干澀。
但他沒有停,他也不能停。
太多人的性命牽系于他身上。
像這樣海量冗雜的記誦,若持續的時間過長,太多醫書知識積存腦中,陸空星很可能會因此變傻,不過陸空星的腦袋也有自我保護機制,只要他認真睡一覺,腦袋里沒用的東西就會被自動清空。
這也意味著陸空星在這期間,完全不能入睡,最多淺眠片刻。
一架子一架子的書被騰空,紅佩機械地翻著書,她頭頂的紅狐貍也積極出力,兩只爪爪也幫忙翻著書,只是沒人發覺而已。幾次番的,紅狐貍會望向陸空星的方向他已經在那里坐了一天兩夜了。
紅狐貍握著書頁的爪子微微發緊。
他想問,何必如此呢聽說人類會將同族分為六九等,上位者就如同他們開智后藐視普通野獸,他們妖狐不會為了普通狐貍殫精竭慮,同理,人類中的上位者也不會為低賤的仆從拼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