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應對月食天象,除晦祈福,老皇帝果然將圍獵提前了。
當然,這自然也是因為這個天象鞭策的力度剛好,如果像陸空星一開始畫出來的那個沉香救三圣母的月相,老皇帝保準不會再有繼續圍獵的雅興。
但這大半年來異常天象頻發,也讓他心中頗為不寧,特別是國師冷壽還對他進言道
陛下可以想想,這些天象異狀,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吉祥之兆自然是托陛下的福,而那些災厄天象呢
冷壽終于抓住了這一次寶貴的機會,他進完言,看著老皇帝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得冷笑。
終于,他可以削弱九皇子的聲望了。
只不過大半年的功夫,本該在日后煉丹中逆來順受、分毫不能反抗于他的九殿下居然漸漸羽翼豐滿,不僅在朝中有貴人扶持,民間聲望更是如日中天。就連異于常人的白發紫瞳,也逐漸成為某種吉兆,或者神人之相,甚至有人將其同開國白鹿聯系起來。
冷壽捫心自問,若他是老皇帝,他會讓這么一個逐漸貴重起來的皇子割血剜肉的參與煉丹嗎就算老皇帝愿意,朝中的大臣們可不會愿意,九皇子也會多許多自己的想法,不肯乖乖就范。
要不是徐元符進宮拜東國師,他早就著手削弱九皇子了,可恨徐元符牽絆著他的精力,可恨那幾個九皇子的大敵一無是處。
于是冷壽抓住機會出手了。
國師所言,讓老皇帝心中一顫。是了,異常是從這大半年開始的,也就是大半年之前,他從雍州迎回了寄養在外的皇子。
國師的意思難道是
陸空星一大早就被常青喚醒,天還不亮,宮人們都在忙碌的收拾東西,他聽說一切都按照他的安排進行,心中卻不像往日那樣充滿雀躍趣味,反而尤為失落。
他不知道這種失落感源于何處,昨晚的陸文昭非常反常,讓他感覺不安極了。現在卻也沒到晚上授課的時候,他無法驗證陸文昭是不是依舊會日日陪伴與他身邊。
以往時候,陸文昭偶爾也會一下離開幾天,可陸空星從沒有一次如現在這般惶惑。
皇家圍獵場設在東山,本就是為了賀老皇帝壽辰準備的一場觀禮興致的圍獵,規模并不算很大,給老皇帝獻過禮的皇親國戚和重要大臣倒是都會到場,也包括北方部族的使節,海商白家因獻禮極重,也得了在旁觀看圍獵的機會。
旗幟獵獵,白海東策馬立于外側,他看到飛揚王旗幟下,九殿下白發高束,一副颯爽模樣,心中就是一片安定。
九殿下甚至回了他同等重量的金子一點都不貪圖財物
他已經將那個金人都融了,融成小金塊,這些金子統統都會變成海商白家的大船,倒是大船會身披為皇的九殿下的恩澤,遠航四海。
小金人刺客“”
聚是小金人,散作小金塊。
死得很有價值。
只不過
白海東凝望著隊列最前方的九殿下,王旗之下,本應意氣風發的少年人,眉眼間卻浮著一層郁色。
總感覺要失去小鹿了qaq
圍獵尚未開始,長公主的位置原本與陸空星較遠,但她特意調換過了。她輕勒馬匹,在陸空星身邊止步。
“小九可有信心”
她所問的自然不單單是在這場圍獵中拔得頭籌的信心,更多的還是在這次圍獵中徹底斗倒陸承影的信心。他們秘密安排的人手已經潛入了這片獵場,端看是陸承影的異族刺客棋高一著,還是他們更勝一籌。
只是小九怎么看起來這樣沒精神莫非,與血親相殺,令他感到悲哀了。
長公主心一提,小九不像她一樣,是重生歸來,見慣了陸承影的齷齪手段。他怕小九事到臨頭,還留有憐憫之心,對于陸承影那種不見光的毒蛇加以憐憫,可萬萬不行
“小九,野獸傷人,萬不可仁慈過頭。”
長公主緊張地提點道,陸空星只是呆呆點頭,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我知曉,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