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勉強笑道。
“多謝殿下關心,昨日不慎燙到了。”
陸空星見他不想多說,也就收回視線。在他看來,白雪手上的燙傷可不簡單,不僅范圍極大,傷口處還摻了些毒物,盡管用絹布裹了還上了藥,沒有清理干凈,明日依舊會重新開始潰爛。
到那時,就真得是隨侯出手才能救得了了。
不過既然對方明確表示不想談及這個問題,面對這個冷壽的幫兇,陸空星也沒有提醒的義務,他的視線重新投回那只海碗上。
“這次怎么要這么多血其他皇族也是這么多嗎”
實在貪婪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了。
白雪像是早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正是的,金丹難煉,國師特意去面圣,請陛下允許多取一些血。”
陸空星撐著頭,淡淡看著白雪,把他盯得前額冒出冷汗。
“倒是有趣。”他慢慢說道,“大昭皇族都被留在靈臺之中不得面圣,冷國師倒是還能面見父皇,竟隱隱比皇族還高出一頭。”
白雪被他說得冷汗都冒了出來,不得不提起另外的例子,以說明加倍取血中的合理之處。
“十殿下的鮮血比其他貴人們更加適配,這一回增加取血,十殿下主動的鮮血比這一碗多得多呢。”
“還、還有五殿下,甚至找上國師,說什么身體發膚皆屬于父母,可以任意取用,孝心動天,陛下高興得很。”
這話把陸空星給說笑了,嗯,確實是被任意取用了。陸承影只怕也想不到,他只是想卷一下其他兄弟好表忠心,卷著卷著,自己身上的血肉都要卷沒了。
瞎卷。
看白雪因他遲遲不取血,滿頭大汗,手上的灼傷也滲出濁液,將絹布都浸濕了。陸空星怕他手上的液體和藥膏滴到自己房間里,沒再追問,撩起衣袖開始向海碗中滴血。
按照這個獻法,早先從老皇帝那里用隔空攝物取來的血液就有些不夠用了,勉強能撐到明天。還好,大昭皇族進入靈臺取血,只需三日而已。
一碗漸滿,陸空星正在耐心地抖指尖最后一滴,卻聽白雪忽然說道
“陛下另有旨意,取血的日子延長到十五日,取半月之數。”
陸空星聞
言,頓時不再難舍最后一滴了,驚詫抬頭。
是他給老皇帝取血取多了,影響對方的大腦供血了嗎
這樣的旨意,老皇帝瘋了
果然,陸空星手沒放下,就聽門外傳來了喧嘩聲。他起身來到窗前,就看到外面靈臺的入口處,青州王手里握著不知從哪里卸下來的椅子腿,高聲叫嚷道
“本王不信這是陛下的旨意讓本王出去面見陛下”
“十五日連續取血,每日一碗,陛下莫不是要對宗室動手了”
礙于孝道,皇子們暫且沒有動靜,有幾個皇族與青州王統一戰線,都要求要出去面圣,叫嚷著就要打出門去。不料在靈臺入口,他們就被御前羽衛森然的紅纓攔了回來,青州王一時呆住,接著面色難看。
竟然真是老皇帝的意思
白雪收好國師交代過的最不容有閃失的陸空星的鮮血,見外面有些鬧大,連忙出去平復事態。他試圖勸青州王,青州王本就在氣頭上,一腳就把他踢開。
“不過一個低賤的道童,也敢在本王面前說話。”他看著白雪,幾乎像看死人。也許他一時不能對國師冷壽做什么,一個道童而已,他還是殺得起的,也好叫冷壽和皇帝看看他的怒火。
白雪被踹翻在地,瑟瑟發抖,這些時日被皇族們以禮相待導致的膨脹,此時已經完全消散了。他終于意識到,在這些真正的天潢貴胄面前,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青州王余怒未消,還要抬腳猛踹,被一只手輕輕拽住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