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袍服華麗,緩步踏入觀文殿的偏殿內。
不,現在或許應該稱為觀仙殿了。
昏庸的皇帝越發“沉迷求仙問道”,已經到了旁人“無法干涉”的地步,長公主為此“深感痛心”,“屢次勸諫”,老皇帝卻依舊“我行我素”,大昭皇城已經變成了風暴前的海面,隨時都會天色大變。
落后數步跟在長公主身后的,不是旁人,而是原本侍奉陸空星的周順。只見他躬身趨行,手中捧著一只托盤,托盤上則是錦盒,錦盒內,裝著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
長公主還帶來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就沒有周順這么好的待遇了,被人像死狗一樣拖著押送過來。觀仙殿側殿的門一關,那人頓時就被擲于地上,蜷縮起來不動,好像死了一樣。
這個人,是陳守澄。
他沒死,確切點說,他還沒來得及死。長公主在計劃陸承影的下場時,偶然想到了他,遂將他從死牢中帶出,準備放在陸承影身邊。
長公主還記得前世這對主仆之間的默契配合,這是一只狼和一只狽,已經協調配合了一世,痛快地活到了最后,那么這一世,他們也徹底綁死好了,省得禍害別人。
只是看起來,這兩人恐怕不會像前世那樣了。取代主仆默契的,是相看生厭,是反目成仇。
只需用眼神示意,就有宮人拖起躺在床鋪上動彈不得的陸承影,將他的手掌刺破。周順就在此時走上前來,掀開錦盒,露出其中晶瑩剔透的白鹿玉璽。
“啊啊不”
陸承影似乎知道將要發生什么,發出凄厲的叫聲,一直向后縮,可哪里能抵抗得了宮人的大力被生生拽出來滴血。
暗色鮮血滴落在白鹿玉璽之上,立刻變成血滴滑落,白鹿穩穩臥著,不為所動。
長公主認真觀察著玉璽的變化,等待一會兒,確定不可能再有反應之后,她毫不猶豫,刺破自己的指尖,將大昭皇族鮮血灑在玉璽之上。
白鹿驟然活轉,昂首起身,鹿角生花。
結合長公主所查到的那些東西,一切已經分明了。
陸承影被強行放完血后,一臉如喪考妣,呆呆地縮在床上抱住手。長公主直接被氣笑了,看陸承影這一連串的反應,結合前世后期種種,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果然早就知道。”
她緩緩說道。
遣散所有人之后,偏殿之中只留下周順、陳守澄、長公主以及陸承影。四面無風,窗扇也未被打開,滿宮光影卻在微微顫動。
“混淆大昭血脈的雜種。”
長公主冰冷地說道,她抬起下巴,臉上全是諷笑,這其中既有對陸承影的,也有對前世的自己的。
“你母親給皇兄戴綠帽的事情,我已全部查明,欺君之罪,當誅九族”
“可恨啊可恨”
她慢慢俯身靠近陸承影,逼得他縮進床榻深處。那雙上挑的鳳目倒映出陸承影恐慌的模樣,這樣沒出息的人,也要當皇帝了。
這樣沒出息的人,前世竟當了皇帝啊。
長公主眼中掠過厭色,亦掠過痛色。她直起身,居高臨下俯視陸承影,孽種竊國,本應成為皇帝的人卻登仙而去。
可恨
“可恨我前世眼瞎。”
“你這樣的雜種,哪里比小九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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