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靠近腳踝處,一圈手腕粗細的青紫,還有幾道細傷口豎貫皮肉,此刻還在滲著血,看起來十分猙獰。
黎星川半秒便地出了一個合理的真相“你掉下水的時候,在臺邊磕了一下。下去又被水草纏住,掙扎間劃傷了。”
汪文淵又氣又害怕,指著自己的傷痕“你看啊這像是磕的嗎”
黎星川“怎么不能呢”
歐若瑤若無其事地說“他可能太害怕了出現幻覺,人沒事就好。”
黎星川“我也覺得。”
“我沒有騙人,我差點就要死了。”汪文淵欲哭無淚,“那邊有監控,我們可以調監控,水里真的”
黎星川不相信。他早在暑假就聽羅頌說這人因為考試失利、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抑郁癥會反復,其他精神疾病應該也不能一時半會治好。
他很想嘲諷幾句,但出于人道主義關懷,只是說“你洗個熱水澡,早點睡覺吧。”
黎星川把救生圈掛回原先的柱釘上,快步走回木球場。
歐若瑤天鵝池這邊出現了異化魚,把一個人拖下水,差點出事
歐若瑤魚在黎星川出現的時候逃走了,不知道是看見人太多躲起來,還是害怕他
歐若瑤有沒有空過來一下
李玄知兩眼掃完消息,熄屏,把手機裝到口袋里。
“在這守著。”他抄起一把傘,對單白說,“我去處理點麻煩。”
單白驚悚“我一個人撐不住啊”
李玄知“我去去就回。”
李玄知果然是個冷酷的出家人,說完就離開了。
留下單白獨自面對這座學校后方的山。
自校園內遠遠看去,它是一座矮小的山丘,在夜色下只剩起伏的輪廓那是單白模擬出的幻覺假象。
事實上,山丘上的林木,此刻正瘋狂地抽芽,每一根枝條不斷地向上生長,又被彼此擠占生存空間,不由扭曲纏繞起來,像是一群黑黢黢的鬼手,像是要捕捉什么。
令人后背發麻的詭異景象。
黎星川回到宿舍。
他把汪文淵落水的事,跟季望澄分享了一通,做出評價“我覺得他最好別接著上學了,應該先休學去看醫生。”
季望澄“嗯,是的。”
黎星川沒注意到他不自然的表情。
他想到另一件事,關于那條長不大的小魚“嚕嚕”。
嚕嚕這種迷你魚,壽命短則一兩個月,長則三四年。
季望澄對它相當厚道,給它丹買了一個一米多長的魚缸,住幾十條魚都綽綽有余,這么一套豪華魚別墅被嚕嚕獨享。
有錢人壽命長,有錢魚也一樣,它堅強地活了很久。
季望澄出車禍同一年,嚕嚕死掉了。
他對黎星川道歉“對不起,閃閃,我沒有照顧好它。”
黎星川覺得沒什么,壽終正寢,再正常不過。
兩個小學生準備給魚舉行簡易葬禮,就埋在季望澄家后院,黎星川特意手工打了一個刻著嚕嚕名字的木牌作碑。
下葬的時候,嚕嚕遺體被一塊毛巾包裹著。
不太對勁,它只有拇指大小,看輪廓大小,毛巾里像是包了一條鯽魚。
黎星川接過,打開看了一眼,頓時被這條魚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