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也笑“你女朋友怎么比你高啊難道你才是女朋友”
黎星川“我喜歡高的。”
隊友走了,季望澄把他的胳膊扒拉下來,微微蹙眉,唇線緊抿。
黎星川以為他是嫌棄自己剛運動完沒洗澡,結果對方說“剛剛有五個人碰過你。”
黎星川“你這話好怪啊”
季望澄移開視線,神情冷懨。
黎星川試著回憶了下,剛剛打球的時候,好像是有四五個人跟他發生了肢體碰撞,于是挑眉,問道“你怎么知道的,鼻子那么靈”
這也太夸張了。
季望澄閉口不答。
當天晚上,黎星川歇得挺早,剛閉上眼睛不久,突然聽到隔壁床輕輕喊了一聲“閃閃。”
黎星川“怎么了”
對面沉默了一會,似乎在猶豫,似乎在措辭。
最后直接提出了要求“可不可以,不要去校隊。”
黎星川突然就精神了。從小到大,季望澄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從來沒對他要求過什么。
“為什么呢”他好奇地問。
真正的理由站不住腳。
季望澄答不上來,于是沉默震耳欲聾。
黎星川只能一個個猜校隊某個人有離譜的瓜校隊有黑幕首發水很深
外面有風在吹,對方的呼吸綿長而均勻,久久不說話,像是睡著了。
打著遠光燈的車經過,摩擦地面發出嘩嘩聲,宿舍昏暗的天花板短暫地流轉過一層薄光,他們躺在各自的床上,腦袋挨著腦袋,并不能看到彼此的表情。
空氣中彌漫著安靜淺淡的冷香,仿佛極北之境的冷風。
黎星川突然心神領會。
季望澄的想法有時候很好猜,他這個人純粹得像是沒有經過任何社會化,行事風格有種非黑即白的執著。
對于不感興趣的,一律遠離;對于不喜歡的,一律拒絕。
他不喜歡社交場合,并非由于害怕社交,而是不屑。
哪怕十分端正地坐在那,也像是離人千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所有人。
如果黎星川告訴他一些默認的潛規則,比如社交軟件要留著同班同學的好友,他也會照本宣科般照做,就像玩家遵守某種系統宣讀的游戲規則但玩家會在乎小nc死活嗎不會的。哪怕抬手捏死,也不會產生任何負罪感。
黎星川從來都不缺朋友,他性格開朗又真誠,和誰都能聊幾句。他這樣需要從外界中獲取社交能量的人,反倒很難理解自成宇宙的內向性格。
他努力嘗試著理解季望澄了,并得出一個結論他好像從來沒長大過。
退出校隊,也不是不可以。籃球對他來說,并不是分毫必爭的榮譽,更多只是為了消磨時間、鍛煉身體的愛好,季望澄難得向他提一次要求,讓對方失望,多少有點不忍心。
但這個要求背后折射出來的東西,讓黎星川十分擔心。
“你希望的話,我可以退隊,明天就去找教練說這件事。”他慢慢地說,“但是,小季同學。”
“我們以后,都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你覺得呢”
話說到這里,黎星川覺得足夠了,留白部分就讓季望澄自己去思考。再多說,就像在指名道姓地指責他了。
對方的呼吸聲驟然變重,過分安靜的夜里十分明顯,幾秒后便恢復自然。
黎星川看著天花板上的吊扇,有點無奈,有點內疚,漸漸冒出了一個念頭“其實季望澄如果不結婚的話,我和他一直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