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澄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雙手捂住黎星川的耳朵,語氣帶著責備之意。
“不要吵。”
“閃閃在睡覺。”
“起因是黎星川成為了那六個人的目標之一,他在解決那幾名通緝犯之后,報了警。”
“天災從某些渠道得知組織的存在,也知自己能力暫時不可控,會給黎星川的生活帶來麻煩,因而主動向組織尋求合作。當然,中間有很多事,就結果而言,雙方談妥了條件。天災每年蘇醒兩個月,7月8月回到玉城,其余時間在總部休眠,他清醒的時候,我們給他安排了基礎教育,文化水平并不輸給同齡人,不過社會化沒能跟上。”
歐若瑤聽的很認真,待他說完,提出疑問“請問,為什么是七八月”
李玄知“暑假。”
歐若瑤“呃他也要放暑假”
李玄知嘆了口氣“是黎星川的暑假。”
歐若瑤“”
她看一眼自己那條文藝部的評論圈,想想近期大家傳的關于她和黎星川,突然間,什么都明白了。
“我支持撮合計劃。”歐若瑤坐直身體,斬釘截鐵地說,“他超愛。”
李玄知“”
臥室沒找到人,不過季望澄就在樓下,聽到他的動靜之后,迅速上來了。
黎星川好奇道“你去干嘛了”
季望澄“我”
去睡那口“賽博棺材”。
不過黎星川也不是真心想問他去做了什么,就是想跟他說說話,于是拽著季望澄一起躺到自己的床上,客臥的床也足有22米寬,對于兩個男生來說是充分寬敞的。
“我剛剛又夢見末日了。”黎星川想說“我媽s了”,但是又覺得這樣好像在罵人,于是說,“我夢見她去世了。”
季望澄淡淡反問“不好嗎”
黎星川“還是不要吧。我是希望和她再也別聯系了,但也不希望她死啊。”
季望澄“你明明討厭她。”
黎星川“哪有這種道理,討厭誰就非要誰死。我還看到很多人都因為瘟疫喪命,很可憐。”
季望澄頓了頓,毫無波瀾地問“但是,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嗎”
“說什么呢你真是反社會人格哎”
黎星川挪了挪身位,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笑罵著錘他一下,“你想想,要是我死掉了呢”
季望澄呼吸一頓,聲音染上幾分冷意“閃閃,你不許說這種話。”
黎星川覺得好笑,小季同學怎么跟長輩一樣,聽不得那個字眼
不過他接著說下去了“你會多傷心,其他人也一樣,甚至比你更傷心。”
季望澄保持沉默,好像聽進去了。他心里的聲音依然是“那和我有什么關系”,只不過隱約知道真實想法說出口之后對方會生氣,于是緘默不言。
從小到大,“共情”對他來說是相當有難度的行為,他和整個世界像是隔了一層泡泡膜,那些情緒在泡泡外顯得尤為光怪陸離,看起來扭曲而遙遠,叫人無法理解。
被父母放棄,他也許是失望過的,但也沒有感到多么濃重的傷心,因而還算平靜地接受了這一事實。
而在成為“天災”之后,他更加對所謂人情世故興致缺缺,原先不懂的,現在更不想懂。
就像人類不可能向一只被碾死的螞蟻道歉。
但凡事皆有例外。
好吧。季望澄漫不經心地想。
既然閃閃不喜歡,他不會讓隕石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