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黎星川的檔案,記載的內容始終有限,他們能從他的履歷中讀出他曾經受母親苛待、過得很難,并因此厭惡怪力亂神之物。
但怪力亂神的界限,還能進一步劃分。
在他眼里,穿墻是不可存在的,但小姨力氣奇大又是合理的,那么,也許他同樣相信某些不合理之物的存在呢比如奧特曼和圣誕老人之類的。
摸清界限很重要,必須要有人接近他,了解他的想法。
歐若瑤打死想不到這事能落到自己頭上,她每每記起滿屏幕的還給我就頭皮發麻,于是打了個冷戰,第一反應是拒絕“你和單白跟黎星川是室友,套話應該更方便吧,為什么不趁著寢室夜談的機會直接問呢”
李玄知“好問題。”
單白“因為他現在根本不住在宿舍呢。”
歐若瑤“他住哪”
單白“季望澄家。”
歐若瑤“”
歐若瑤指著自己,難以置信地問“你們知道季望澄多想弄死我嗎我是嫌活得太久嗎我今年才十九歲啊”
李玄知解釋“只是趁著團建的氛圍,聊天套話,并沒有要求你進行進一步的行動。”
歐若瑤“然后和黎星川說話的時候,因為先眨左眼被季望澄弄死嗎”
李玄知無奈“只要你不表現出傷害或者想要搶走黎星川的意思,季望澄不會干涉他正常的人際交往。”
歐若瑤“我不要你覺得,我要季望澄覺得。”
李玄知“”
嘴上這么說,歐若瑤深知自己自然不能光拿工資不辦事,雖然季望澄警告過她,用的方式還特別嚇人,但實際上并沒有對她做些什么。她拿捏好分寸,問題不大。
仔細想想,來自五湖四海的組織成員們,還要冒著得罪天災的風險,在季望澄眼皮子底下頂風作案、試探黎星川的能力界限、同時不能被黎星川本人發現異常。
一經對比,她的個人任務頓時顯得沒那么困難了。
黎星川想到開學就腦仁疼。
他從小到大都有開學恐懼癥,就像社畜的周一恐懼癥一樣,在瀕臨開學的時候發作,盡管大學輕松許多大學也并不輕松。
初高中忙得井井有條,目標也明確,大學則是忙得莫名其妙,每天都在跑奇奇怪怪的日程。
同班同學都一個賽一個的能卷,大一就開始積極地做項目、做競賽,黎星川想要獎學金,自然也不敢落下。
他一煩,就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滾。
然后,突然意識到,這是季望澄的床,季望澄的房間。
客臥的床已經換了新的,于情于理,他應該搬回客臥,而不是繼續霸占主人的房間。
黎星川霎時間開竅“是哦。”
哪怕他們認識那么久,早就能拋開這些條條框框的說法,他自己覺得不介意和人分享一張床,可也該考慮季望澄是怎么想的。
他睡覺毫無規律,12點到4點不等,興奮勁上來了,凌晨五點都還在看比賽,索性吃完早飯再睡覺。
同居的這十多天,季望澄從來沒表現出困倦想熄燈的樣子,閃閃幾點睡他就幾點睡導致黎星川理所當然地認為,對方和他一樣能熬。
如果只是順從配合他的作息呢實際上小季是個早睡黨呢
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以他對季望澄的了解,哪怕直接問,對方也只會含糊地說“我幾點睡都不要緊”。
黎星川思考了半秒鐘,覺得不能因為小季遷就自己就可持續性的得寸進尺,一個鯉魚打挺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一樣一樣搬回隔壁客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