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川想,她應該和我見過面、說過話。
你會回到過去,回到末世降臨之前。
活下去,改變它。
那兩句話在腦海中突然響起,激起空靈的回音。
那聲線,居然與耿醫生的嗓音漸漸重合起來。
黎星川驟然打了個寒戰,怎么又突然想起“末日重生”的事情了
那預知夢,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用“巧合”概括。
做夢,就是從腦子里抽出一些記憶碎片進行加工,雖然說巧到這個地步有些詭異了但末日又沒來,再去擔心莫須有的“未來”,也是徒勞,還不如關心眼下的情況。
“醫生,您好。”他回過神,不再思索耿醫生與那個女聲的聯系,說,“我不是來問我自己的事,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
耿醫生聽到熟悉的話術,心想,這個朋友想必就是你自
“他非常討厭童年時期的自己,討厭到痛恨的地步,甚至會把以前照片上自己的臉涂掉、撕毀,平時談話時候也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心理障礙,如果是,那我能為他做些什”
耿醫生“”
還真不是他自己。
她一下就聽出來,這說的是季望澄。
很多超能力者都有輕微的自我認知障礙,因為超能力的覺醒條件一般是極度絕望、極度痛苦、極度渴望,想要滿足此等條件,這人的境遇一般好不到哪里去。
突然覺醒高強度的超能力,和窮鬼一夜之間入賬1億暴富,差不多一個概念。順勢產生一些心態上的問題,當然是無比自然的事了。
耿醫生有些驚訝,季望澄原來也會有這樣的心理認知障礙嗎
她也在“天災”的心理關懷小組中,大約有六年,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類似問題。
這倒不怪他們不敬業,而是季望澄太不配合。
問卷,不做。
問題,不回答。
拒絕溝通,拒絕閑談,拒絕一切形式的探究。
比起季望澄有沒有認知障礙,大家更關心他會不會一時興起毀滅世界,絞盡腦汁地給他灌輸正常人的三觀,哪怕結果大概率沒有用。
在這個努力把歪苗扶正的過程中,耿醫生的組長發現了能夠讓季望澄多說幾句話的方法和他聊關于黎星川的事。
只要和他談論黎星川,他的回答意愿會高上很多,有機會套話。
“我們看到黎星川的中學生心理問卷表了,他最近似乎有些憂郁。”
季望澄會立刻看過來,警戒而專注,問“他怎么了”
于是能借此展開話題,但這是一個走鋼絲的問詢方式。
季望澄向他們樂意展示或者說炫耀,炫耀他擁有的珍貴之物,又不愿意他們探聽太多,一旦越界便會發怒,既好懂,又難懂。
耿醫生回憶起那段小心翼翼的工作經歷,仿佛再次品味到那種虎口奪食的危險感。
黎星川把他的情況和猜測說完了,忐忑等待耿醫生的回復。
“嗯,聽你的描述,我想可能有一些認知障礙的傾向,不排除解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的可能。”耿醫生公事公辦地說,“但沒見到你這位朋友之前,我是不能下任何定論的,你能不能讓他來做一次一對一心理輔導呢”
黎星川有點猶豫“好我試試看吧”
向醫生道過謝,他憂心忡忡地離開心理輔導室。
高中有個同班同學,因為學業壓力太大,出了心理問題,在家自殺過一次,永久留下了后遺癥,后來退學了。黎星川把這件事看的很重要,生怕小季萬一一個想不開,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雖然一般都是季望澄讓別人想不開。
“嘀嘀”
林錦榮我訂了玉食記b02桌,你早點來啊
林錦榮今晚s不
s是附近迪吧的簡寫。
黎星川去過一回,他很難理解為什么坐個位置還有低消開臺,音響震天鬧得人頭疼,燈光晃眼睛,有過那么一次體驗就完全不想有第二次了。
s就不去了,我換個衣服來,馬上
林錦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