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說得鄭重,此時又似乎沒有那么在意告白的結果,讓黎星川有種幾不可察的失落感。
黎星川再次轉過身,鞋邊撥到一枚干辣椒。
他哭笑不得,再度回看看著這一地擺成心形的辣椒,還是理解不了為什么會有人用這種奇怪的手法表白。
一般不都是玫瑰、蠟燭,之類的嗎
也許季望澄從網上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方法,誤把網友的整活當成認真建議了。
他把辣椒踢開,走回客廳。
遠處,某間地下室。
地下室沒有窗,燈光昏暗,排風扇開著,卻依然彌漫著未散去的煙味。
代號“辣椒”的青年男人驟然睜開眼睛。
他火急火燎地看向自己的左手,迅速卷起大半截袖口,在看到手臂皮膚時,驚疑不定道“我的炸彈竟然又失效了”
這是來玉城前從未發生過的情況。
每制造一個炸彈,他的手臂內側就會出現一個淺粉色的小長方形,像是涂卡紙上的選擇題框。
當炸彈被引爆,淺粉色的長方框會變成深紅色,12小時后消失。
炸彈數量有上限,等印記完全消失之后,“辣椒”才可以制造新的辣椒炸彈。
之前往季望澄住處、特別辦事處各投放過一次,兩塊長方形由粉轉灰,變為灰色之后,過了24小時,也沒有褪色的跡象。
而這回,一排淺粉色的長方框,齊齊變成了灰色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語,陷入焦慮,“天災現在成長到這么邪門的地步了”
“我們真的能讓他和我們聯手嗎我的能力要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別大驚小怪。”獅鷲看了他一眼,言語中帶著嫌棄,“我分身被他殺掉的時候,也修養了很長一段時間,現在也恢復了。不能靠實力對抗突破,就換個辦法,新的思路不是很明確嗎”
對方不耐煩地問“你想怎么樣直說。”
獅鷲扯了下唇角,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之前我們的人打聽過,天災的同居人黎星川,是個普通的、沒有絲毫超能力的大學生,他不知道天災的身份,把他當成好朋友。”
“真是有夠天真。”
“那么,就從他下手吧。”
回去之后,黎星川卻不敢和季望澄再繼續待在一起,他關了電視,迅速躲回房間。
關門、反鎖,躺到床上,把枕頭往腦袋上一蓋,用一系列動作演繹掩耳盜鈴。
他翻了個身。
心思一團亂麻,比他的頭發還亂。
這件事,很難和身邊人講,因為誰都知道季望澄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認識最久的發小,說出來就是在報自己的身份證號。
他只能自己瞎想。
自己想,越想越胸悶氣結,像迷路的螞蟻在地上亂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季望澄敲過兩次他的門。
第一次問“餓嗎吃點什么”
黎星川說“我不餓,你吃吧。”
第二次說“我叫了點水果,切好了,你開下門。”
黎星川如臨大敵“呃那個你就放在門口吧我現在跟他們開黑呢等下來拿”甚至無端捏造出了玩游戲的假象,假裝提高音量辱罵隊友,“羅頌你好好打啊別送了行不行你送外賣的啊這么能送”
門口沒有聲音。
片刻后,才聽到輕巧且清脆的“叮”,是瓷盤接觸大理石發出的。
黎星川沒去開門,沒敢開門。
還是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他真的太需要發泄情緒了,打開聯系人列表,發現一個合格的樹洞都沒有。
挑來挑去,唯一說話的,居然只有羅頌。
因為羅頌沒有長感情相關的腦子,說得隱晦一些,他大概率不會意識到。
羅宋湯啊
在不
羅頌哎,叫爹干嘛
羅頌陪女朋友呢,你別亂說話啊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把“陪女朋友”那條撤了。
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