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川指了指他的衣擺內側。
季望澄掃了一眼。
季望澄“”
那確實是一抹干涸的血跡。
他能猜到,八成是影子干的。
影子們必要時非常聽話,畢竟是從本體延伸出來的附屬物,它們有自己的想法,也因此會在一些地方悄悄陽奉陰違。
大概是某條沒躲開濺射血液的倒霉影子,將血點反手擦到本體的衣擺下側,素質極差。
季望澄調動著回憶,確認了“作案兇手”,然而它們每一次出現分裂,都是繼承了共同記憶的嶄新個體,無法精準對某一個實施報復。
“嗯。”季望澄隨手找了個理由,“流鼻血了。”
黎星川調侃“看小電影看的”
季望澄“沒看。”
黎星川“哦”了聲,口嗨道“總不能是偷看我洗澡了吧。”
季望澄眉心一皺,謹慎地反駁“今天沒有。”
黎星川“”
等等,今天沒有
黎星川震驚到維持不住表情“今天沒,也就是說以前有”
季望澄移開視線。
很明顯的心虛表現。
黎星川不敢置信,慢慢瞪大眼睛,血壓和音調一起飆升。
“季望澄你是變態嗎”
一聲怒吼響徹天花板。
昨夜,閃光超人暴打變態發小執行正義。
第二天,黎星川和季望澄冷戰了,單方面的。
季望澄“閃閃,中午吃什么。”
“閃閃,對不起。”
“閃閃,給你買了禮物。”
“閃閃,不要生氣了。”
“閃閃,下次不會了。”
“閃閃”
閃閃、閃閃、閃閃、閃閃
魔咒一樣在耳邊環繞。
黎星川忍無可忍“把嘴給我閉上。”
季望澄“哦。”
“哦”是開口音,嘴唇微張。
他覺得閉嘴命令執行得不夠到位,又抿著唇“唔”了一聲,一副聽之任之的乖順模樣。
季望澄安靜了半個多小時,用圓珠筆的筆蓋戳了他一下,發出“咔嗒”的聲音。
“可以說話了嗎”他說。
黎星川“不。”
季望澄“我錯了。”
黎星川冷笑“你錯個鬼,你只會說下次偷窺不會被你發現之類的吧”
“不是。”季望澄說,“你不喜歡,我會改的。”
這句話倒是說得很誠懇。
一直以來,他也有認真執行。
過去一晚上,黎星川早已沒有一開始那么震驚惱怒,甚至見季望澄低聲下氣地道歉時有些心軟,這個想法很危險比起季望澄的行為,他更痛恨自己一退再退的底線。
半夜偷偷爬上床、偷窺別人洗澡,如果做這件事的是其他人,他早把這人暴揍一頓報警了。
溫水煮青蛙,是危險的信號。
黎星川維持著一張冷酷的面孔,無情拒絕季望澄的所有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