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川懨懨答道“沒呢。”
他打開游戲,憤憤不平地玩了兩把,以圖轉移注意力。
但那種自作多情的難堪,像是照進來的太陽似的,牢牢貼敷在他的皮膚上。
什么啊。
季望澄來不來,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別想太多。
轉眼間,第二節課只剩十五分鐘,時間來到下午三點。
三點的陽光,不過分熱烈,柳絮飄飄般溫柔散漫。
黎星川不關心太陽系,聽著聽著就走神,一走神就看窗外這是他喜歡坐在靠窗位置的原因。
枝頭的新綠、搖擺的二月蘭、風里的葉子,向他徐徐展開一副溫柔的暖春花卷。
兩棟教學樓之間,架著連接的天橋,沒下課的天橋無人經過,走廊扶手被幾只圓潤的小麻雀霸占,搖頭晃腦,啾啾地多嘴。
忽然間,麻雀們受了驚擾般,振翅飛走。
大概是被風聲嚇到了。黎星川漫不經心地想。
十幾秒后,他看到天橋上出現一個人。
男生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外搭深色針織衫,身形頎長而挺拔,走在金光鋪潵的廊橋上,輪廓被勾勒得分明是季望澄。
對方遠遠接收到他的目光,那副冷漠而拒人千里的氣質頃刻間褪去,三兩步靠上走廊扶手,對他比手勢。
黎星川完全看不懂他在比劃什么,迷惑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季望澄于是把包放下,拿出一本筆記本,寫寫畫畫,奮筆疾書,寫了快一分鐘。
黎星川心情已經完全愉快了起來,猜測可能是在寫道歉信。
對方寫完,開始折紙,三兩下折出一架紙飛機。
手臂伸出欄桿,輕輕一推,米白色的紙飛機乘風起飛。
黎星川驚呆。
足足隔了3間小教室,這個距離,紙飛機怎么可能飛的過來
然而,也不知道抱著什么樣的心態,他把窗戶再拉開了一點。
不可能的吧。
假如可以
黎星川盯著紙飛機,心里兩種聲音交疊著響起。
窗外開始刮風,撥弄他的額發。
那架飛機,逆著氣流,穩穩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前進。
見它似乎有可能碰到窗臺,黎星川小臂伸出窗外,攤開掌心。
紙飛機穩穩降落在他的手心里。
他希望,于是發生,像一種心想事成的奇跡。
不遠處,季望澄正盯著他,琥珀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折射出銀杏葉的燦芒。
他抬起手,中指上掛著一個圈,套著一個淺橙色的氣囊球,隨著晃動的動作,球體內閃爍著碎金,似乎有水波晃動。
那個東西有點眼熟
黎星川辨認幾秒,忽然意識到是什么,迅速打開紙飛機,在桌上攤開。
紙上畫了一副丑且簡約的簡筆圖,輪廓上來看,勉強能辨認出是一條魚。
季望澄寫
不要生氣了
我給你買了一條小魚
最后一行被涂掉了。
對著陽光,能勉強認出原本的字樣,筆跡藏匿在蠻不講理的涂畫里,悄悄的委屈。
好難找,找了很久
理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