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川發了個感謝的表情包,結束對話。
他指關節抵著太陽穴,若有所思。
雖然想不出一個黑木盒除了拿來裝東西還有什么用,它的款式如此普通,甚至有點丑,做裝飾品遠遠不夠格,但他總覺得這盒子是一樣關鍵的東西。
例會即將結束的時候,黎星川憑著近水樓臺的座位優勢,找到機會和艾子煜聊天。
他把截圖放大,給艾子煜看“哎,你是不是有這樣一個盒子”
艾子煜專注盯著那圖片上的方盒,表情變幻莫測。
一會皺眉,一會松開。
“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有。”艾子煜說,“但是我看到這個東西,感覺不太舒服。有點惡心。”
他似乎產生了某種生理性反感,手臂內扣,雙手摸了摸胳膊,仿佛在撫平雞皮疙瘩。
黎星川“這樣啊。”
那天ktv喧鬧,歐若瑤表弟想看艾子煜包里的方盒,艾子煜說是“幸運物”,不太舍得,推脫了一下才給出去,他坐在兩人中間,抬手幫忙傳遞,緊接著,艾子煜忽然暈倒。
當時他對盒子的態度,實在和反感不沾邊。
黎星川思索兩秒,轉向左手邊,問歐若瑤“你表弟最近怎么樣”
歐若瑤“啊”
歐若瑤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問起阿黃,想了想土狗每天吃飯睡覺曬太陽的樣子,昧著良心說“好像挺忙的。”
黎星川“能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嗎”
歐若瑤“”
這不太合適吧
“這,哈哈,我回去問一下他”她說,“你找他有什么事呢”
話到嘴邊,黎星川不太好意思說。
“為了一個黑色木盒”,聽起來十分兒戲。
“算了。”他說,“沒什么。”
歐若瑤“”
好怪啊。
難道閃神懷疑阿黃的真實身份了她有些緊張地想。
第二天下午沒課,但黎星川要出門。
他選課的時候多選了一門,退補選時把它忘了,一直拖到現在,拖延的下場是,他現在得帶著學生證去另一個校區的教務處手動退課。
當然不是一個人,和季望澄一起。
幾個校區之間有校車,定點發,一趟三塊錢。
黎星川來得早,刷了卡,占了倒數第二排的雙人座。
他向季望澄抱怨“早知道會這么麻煩,當時就多注意一點了,哎,都怪我。”
季望澄“都怪學校。”
黎星川失笑“我就沒有一點錯嗎”
季望澄斬釘截鐵“沒有。”
黎星川“那我什么時候有錯”
季望澄“任何時候都沒有。”
非常理直氣壯。
黎星川“假如我殺人了呢”
季望澄“說明那個人做了該死的事。”
黎星川“嗯那么,我只是因為心情好,走在路上隨便殺了一個人,這又怎么說”
季望澄“高興就行。”
黎星川“”
他再次笑了。
司機對著門口站著的幾個同學喊“還有沒有要去荊港校區的”
幾人擺擺手,于是車門緩緩關閉。
黎星川推開一點窗。
暖洋洋的太陽斜照進車內,空氣閑適而寧靜,依稀能看見空氣中浮動的微小塵埃。
三四月份的太陽,水波一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