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打開,探出一張張臉,表情麻木,筆直地看向他們所在的位置。
巷口走出行人,神色如同復制黏貼一般,瞳孔無神。
人們一動不動,像是被遙控的機器人。
俯瞰的視角尤為嚇人,一顆顆腦袋像一個個黑點,如涌出來的蟲子。
被那么多雙眼睛注視著,哪怕是大白天,幾人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約而同地握緊武器。他們十分驚異,認定這是“潘多拉”之主所為;指揮的聲音在耳機中消失,顯然正飛速思考著對策
季望澄突兀開口“碰臟東西的,有二十七個。”
如果這是一段由所有住民構成的視頻,那么這視頻目前處于暫停狀態,他們一動不動,眼睛都沒眨一下。而季望澄發話時,一些人如同被摁下播放鍵似的,直愣愣地往前走,沾到街道最中間。
隊員們驚疑不定地望向他,一時間,安靜得令人窒息。
他又“進化”了
季望澄毫無所覺。
他來這里,是為了斬草除根,然而感染者和“潘多拉”之間的聯系是純粹的單向,哪怕是他,也得不到太多擁有的信息。
季望澄看了眼時間,準備離開。
這個點回去,還能陪閃閃吃一頓飯。
他知道自己是一種面目扭曲的污染源,生怕進一步加重黎星川的癥狀,連影子的例行跟蹤都取消了,現在對于黎星川在做什么一無所知,難免感到焦慮,甚至到了坐立難安的地步。
季望澄剛走出兩步,拖曳在夕陽下的身影螺旋上升,緩緩織出一個純黑的人形。
它只有一個輪廓,沒有臉,沒有皮膚,卻有著獨立的意識是昨天突然出現的。
它會說一些討人厭的話,就像此刻
連潘多拉這種小蟲子都捏不死,太弱了,真惡心。
你和那個廢物有什么區別
季望澄冷冷道“滾。”
人形影子攤開雙手,動作幅度輕微,活靈活現的不屑姿態。
你遲早會發現我才是對的。
只有我才能保護他。
“你嚇到他了。”季望澄直視對方,“拜你所賜,他被那幾個醫生嚇了一跳。你有什么資格說保護”
人形影子頓了頓,狡辯。
他的狡辯邏輯和季望澄一模一樣永遠只從別人身上找原因,他不可能有錯。
那是意外。
如果你主動讓出主導權,我當然能控制住精神力,不去影響那幾顆土豆。
這都是你的錯。
“你不出現,就不會有這種事。”他說。
影子的聲音平穩,梵音般的質感,不斷在耳邊環繞。
我是為了保護他才出現的,因為你搞砸了。
比上一個廢物好,比你做得更好。
你也去死吧。
“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季望澄咬牙切齒地吐出那么幾個字,齒間繞著不加掩飾的恨意,張嘴便呵出寒氣,“想都別想。”
行動組離開了,單白和另一名后勤隊員留守在車內。
他們時不時伸出車窗瞥一眼,迅速收回。
五分鐘過去了,季望澄沒有走遠,仍在視線范圍內。
對方單手插在口袋里,表情陰惻惻的,有種山雨欲來的沉郁感,令人立起提防之心。
單白很納悶“他是在跟誰說話嗎”
“對面也沒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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