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滿意地點點頭,收手。
蔡老說“先講好,老頭子不是醫生,不會治病。”
黎星川不明所以。
治療系超能力者,說自己不會治病
“我呢,只會轉移,不能消滅病毒,也就是說把病轉到另一個人身上。”
蔡老悠悠地說著,指了下背后的黎夢嬌,“喏,她自愿接收的。”
早些年,某個人生了重病,想找無辜者替死的情況,對方位高權重,聲稱被轉移方完全“自愿”,蔡老受其蒙蔽,差點害死一個人,幸好及時收手。
從此,蔡老定下“行醫”的規矩用能力前,他會親口告訴病人和接收者治療方式,在雙方同意的前提下使用“轉移”。
黎星川立刻難以置信地瞪著她。
黎夢嬌解釋道“我的體質是這里最好的,能抗住天災侵蝕。趁著它還沒嚴重擴散,轉移到我這里,再讓其他超能力者治療我。”
她的語氣從容至極,仿佛這一套方案已經經過上百次錘煉,再成熟不過,絕對不會出差錯。
黎星川皺了皺眉“不行,萬一治不好呢”
黎夢嬌硬邦邦地說“我們條件有限,時間緊迫,這是最優解。開始吧。”
說完,她也捋起襯衣袖口,手臂放到小桌上。
黎星川將手背到身后“我不要。”
黎夢嬌連名帶姓地喊道“黎星川,聽話。”
她板起臉來的樣子,頗為不怒自威,也正是因為這種冷峭的氣質,新來的實習生一個比一個怕她。
但這嚇不到黎星川。
他早知道,有些大人習慣用這副狀似威嚴的神態嚇唬年輕人,實際上心里怎樣壓根沒底,就像無限膨脹的氣球,運氣好就往天上飛,運氣不好,刮到樹枝就破了。
黎夢嬌真的能痊愈嗎
他們都不知道。
眼下的情況卻容不得他反對,黎夢嬌一個眼神示意,幾名全副武裝的安保闖進來,押著黎星川的手往桌子上放。
一對多,黎星川反抗無果,動彈不得,選擇嘴上發力。
他開始了狗叫。
“殺人啦”
“不行”
“我不要我不要”
這架勢不像在治病,反倒像賭輸了錢沒法還,要被人砍手指抵債,喊得撕心裂肺。
蔡老勸道“哎呦,你們不要強迫他,好好講講,不要動粗。我的規矩是要兩個人都知情、雙方你情我愿,不然我不會出手的。”
幾人悻悻然松開,黎星川這才重獲自由。
他向來吃軟不吃硬,相當討厭別人強迫他,此時氣得要死,沖著黎夢嬌一通輸出。
“這本來就是我的事,我自己生的病,不需要你幫我扛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要別人替我的錯誤買單嗎”
“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怎么還來硬的這是法治社會”
“你根本不尊重我。”
黎夢嬌本就急脾氣,好意被拒,血壓也是噌噌升高。
她努力心平氣和地對他講道理“你看看你自己的手臂,都已經長到這里了呀,明天長到心臟,你還活不活了其他人的能力對你沒用,但是對我可以。”
黎星川看到她一副八風不動的官腔樣就煩,負氣道“我又沒有超能力,不活就不活了,也影響不到誰,別管我。”
黎夢嬌頓時咬牙切齒,微微提高音量“講什么混蛋話你才幾歲你有沒有想過外”
她又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氣,重新恢復一張冷酷無情的工作臉,以及平穩如水的音量。她試圖給這油鹽不進的混小子說清利弊“先不談家人。等到你能力恢復了,可以幫助更多人,收益大于風險,值得一試。而且”
“萬一我不能恢復呢”黎星川抓住漏洞,立刻打斷,振振有詞地反擊,“你的能力,你在這個位置,每天能幫助多少人,是確切存在的事實;我能不能恢復,還是個未知數。”
“一邊是穩定的好處,另一邊是沒底的猜測,選擇哪邊一目了然吧。小夢姐。對,夢姐,你可別再畫餅了,吃不下了,我戒碳水。”
黎夢嬌嘶聲“你”
為防止對方搬大道理,黎星川眼疾手快,先一步借用黎夢嬌的思路打敗她“你冒著這樣的風險幫我,有沒有想過需要你幫助的普通人怎么辦組織其他人怎么辦組織怎么辦這是失職。”
這話講得其實有點重了,黎星川說完自覺不太合適,但他知道,這么說才有可能打消黎夢嬌的想法。
對于一個工作狂來說,指責她“失職”,也許會引發對方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