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任是吧不要在這種地方濫用信任啊”
于是,最穩妥迅捷的手段慘遭滑鐵盧。
捷徑走不通,只能啟用備選方案。
如果換做平時,僅一公里的距離,季望澄一定早早發現到黎星川出現在這里;但目前他和另一位自己生死廝殺,雙方專注地想要弄死彼此,無暇分心給外部的動靜。
“我帶了擴音器。”李玄知舉起一只收音機大小的機械方盒,“先試試看,能不能把聲音傳過去。”
黎星川訝然“這么點大,有用嗎”
李玄知“這是收音設備,擴音的在后備箱。”
幾人穿好雨衣,下車。
這個位置臨近風暴眼,雨打在身上的感覺就像被鵝卵石砸,甚至有腐蝕性。好在這幾人的能力都具備些許防護手段,能頂雨作案并撐一陣子。
黎星川坐在車里,看他們把設備搬出來,手舞足蹈地交流,由于雨聲實在太大了,根本聽不清彼此在說什么,說話都要靠嘶吼。
“啊”
“這個接錯了接錯了應該接到2號口”
“什么你要去接狗”
“你有病”
他們喊得聲嘶力竭,黎星川看著都嫌累。
目前就他一個人坐在車里什么事都不干,他不好意思,跟著下車搭把手。
黎星川沒找到多余的雨衣,兜帽往頭上一罩,默數“二一”沖進雨里。
單白注意到了,沖他喊“回去回車上你沒有屏障撐不住的”
然后,他就看到,黎星川在雨里傻站了兩秒,掀開帽子,望向天空
單白“”
閃哥終于瘋了
兩秒后,他發現了不對勁。
潑天大雨像是瘋了一般襲擊土地和建筑物,不放過走入雨幕的每一個人,但黎星川沒有任何雨具,站在雨里好幾分鐘,仿佛和他們不在一個維度中,根本沒有任何淋濕的跡象。
黎星川有些恍然。
他突兀想起在學校的某天,和季望澄吵架過后,臺風過境。他沒傘,于是拿了季望澄的傘出門買飯,別的同學被吹得狼狽不堪,傘骨彎折,落湯雞一樣狼狽,只有他一個人折返幾百米路,連褲腳邊都干凈得不染塵埃。
當時天真以為是貴傘品質更好。
黎星川仰起頭,從這個角度看雨,大顆大顆的透明珍珠砸向他的眼睛,它們在接觸到他的瞬間,自覺地折轉運動軌跡,小心翼翼避開他的皮膚,連額前的發絲都沒濕。
他愣神片刻,下意識拿出手機,撥通季望澄的電話。
其他人還在折騰音響。
“這個盒子放在紅圈上面,這里這里。”
“對,這樣就接好了。”
“一公里外能聽見嗎”
“不用擔心,極限播音范圍是10公里。”
“我們調試一下吧”
眼見著即將竣工,幾人如釋重負。
而黎星川的手機屏幕上,出現通話中個字,通訊接通了。
黎星川“喂”
“季望澄。”他喊了他的名字,“我鞋子都淋濕了,別下雨了,行不行”
秒后,雨勢逐漸轉小,幾乎是頃刻間變成了不痛不癢的春日細雨。
單白“”
李玄知“”
其他人“”
季望澄說“對不起。”
黎星川“我在離你很近的地方,快點過來。”
他聽到電話里傳來獵獵作響的風聲,十分急促,經過電波的拆分與重組,傳出來時格外扭曲,仿佛冰刀在耳邊刮。
“對不起。”季望澄又一次道歉。
季望澄幾乎從不拒絕過他的請求,也沒有主動掛過他的電話,而這次,他留下一句話,飛快地結束了通訊
“我有必須處理的事。”
“等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