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則小視頻,是他們在自制泡泡水,玩著玩著,黎星川被泡泡水迷了眼睛,浮夸地喊叫起來。保姆一急,忘記關機,直接把相機放到茶幾上,它忠實記錄下接下來兩分鐘發生的事情。
保姆帶著黎星川去廚房沖洗眼睛,而季望澄站了起來,在廚房門口打轉。
長相精致卻如人偶一般毫無生氣的男孩,終于流露出這個年紀常見的脆弱和迷茫,時不時往廚房內看一眼,拳頭攥緊,來回踱步。
在視頻的最末,小季望澄抱著膝蓋在門口坐下了,孤零零地守在門邊。
黎星川喊了季望澄的名字,催促道“你來看這個”
他又放了一遍,放完時,指著屏幕上的男孩,笑道“你從小就這樣。”
之前不高興也是,默不作聲坐到他的房間門口,靜坐示威。
季望澄“。”
季望澄一頓,冷酷地否認“這不是我。”
他的語氣和之前產生了一些微妙的不同,從前逃避是出于厭惡,現在更多是因為黑歷史被發現的羞恥。
黎星川惡魔低語“是嗎,那我發朋友圈。”
季望澄假咳一聲,勸阻“這樣不好。”
黎星川很滿意。
總算抓到了一些小季的把柄。
第二天中午,他們抵達分基地。
黎夢嬌領著他上樓,告訴他“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在星塔里的經歷”
黎星川“那個,那誰怎么樣了林呃”
他沒想起林學長的全名,但黎夢嬌懂他的意思,簡單陳述道“他被潘多拉反噬得很嚴重,至今沒醒。”
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潘多拉”之主,同時也是受“潘多拉”影響最深的人。黎星川否定了“潘多拉”,奪走它存在的合理性,只給林恩澤留下一場需他支付代價的噩夢。
黎星川明白了。
星塔里的活人只剩他一個,他們只能從他這里得知那天發生了什么。
一路上,周圍的人似乎都在看他,男女皆有。
那種看到明星的表情,先是一愣,再瞪大眼睛,眼神一亮,捂著嘴和邊上的隊友竊竊私語,目光時不時瞥過來。
黎星川并不知道那天自己順手解救了多少人,他因崇拜或驚嘆的視線渾身不適,心想“難道他們都認識我”接著看向身邊的季望澄,突然大徹大悟。
一定是因為小季。
他們在看“天災”。
黎夢嬌領著他們走到一間會議室門口,推開門的剎那,黎星川虎軀一震。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望過來,每個人都身著職業服裝,外表打理得一絲不茍,一看就是群久居職場的社會精英。
這讓隨手撈了件白色衛衣套上的黎星川相當窘迫,他覺得自己像混進狼群的哈士奇。
黎星川倍感緊張的同時,在座的成員們比他更忐忑。
他們都是工作多年的組織成員,能力出眾,資歷老到,經過專業訓練,面對“天災”向死如生但是這個僅憑個人意志就能剝奪別人超能力的男生,比“天災”還可怕。
按照一般程序,事情解決的當天就該得到黎星川的口述,但是“深淵”傾巢出動,鬧出來的災禍和麻煩不少,需要傾組織之力去解決,這件事索性往后推,讓他休息幾天,養足精神,再做討論。
這幾天,內部對于他能力的研究和討論論點眾多,但直到黎星川進門的那一刻,他們還沒得出結論。
黎星川在中心位坐下。
問題像冬天的雪片,紛紛揚揚地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