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久,還是不遠處終于自摸了一把的陸知云的笑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吵鬧聲中,陸九敘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蘇星遙。
而秦明川也在這個間隙再次開了口。
“我是蘇星遙的未婚夫秦明川,他在這里應該睡得不太舒服,還請您讓一讓,我帶他回去休息。”
像是故意要較量出一二一般,秦明川刻意強調完自己未婚夫身份后又反問了陸九敘。
“先生,您是他朋友嗎”
在說出未婚夫三個字時,秦明川的語氣里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得意。
但很快他卻為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而感到震驚。
曾經他明明無比討厭未婚夫這三個字,甚至因為這段沒有經過他同意的婚約的綁架,而憎恨了蘇星遙許多年
但他卻根本沒有想到過會有這么一天。
自己居然要依靠這個身份,來向阻攔自己的人顯示他和蘇星遙與他人之間截然不同的親密關系。
男人強大的壓迫感讓秦明川心有不甘。
他搬出未婚夫的身份就是想要故意壓上對方一頭。
思及如此,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陸九敘。
只有他知道,表面云淡風輕的自己,實際上心里那種不受掌控的感覺,卻已經開始讓他感到害怕。
他害怕有一天,自己連這個他曾經最厭惡的身份,都無法和蘇星遙維持。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秦明川難以接受的刻意將之忽略。
他將注意力轉移到陸九敘身上,仔細的觀察著對方的表情,想看到他得知自己的身份后,臉上那微妙的變化。
然而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陸九敘臉上依舊冷冷淡淡的,甚至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誰可以替他決定睡得難受。”
陸九敘并沒有回答自己跟蘇星遙的關系,但說話的聲音卻宛如凍結了千年的寒冰。
他警告似的提醒秦明川,“任何身份也不能。”
哪怕是未婚夫,也不能替蘇星遙做決定。
被陸九敘暗諷拿未婚夫這件事來說事的秦明川,聞言瞬間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兩人說話時,蘇星遙隱隱約約聽到一些聲音。
他的雙眼微微睜開些許,模模糊糊看到了兩道人影。
不過他睡得迷糊,只認出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陸九敘的背影。
“陸先生”
他習慣性的輕輕開口喊了陸九敘,手臂也動了動,將肩膀上的毯子弄得滑了一些下來。
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在這一刻突然停止。
秦明川朝蘇星遙看了過去。
“星遙。”
“嗯我在,時間還早,你繼續睡。”
秦明川那聲星遙被掩蓋在陸九敘溫柔低沉的哄睡聲中。
蘇星遙因此從始至終也只注意到了陸九敘一個人。
聽到他跟自己講的話后,輕輕說了聲好后,就又重新趴下睡了過去。
陸九敘沒再說什么,只低頭將滑落的毯子小心翼翼的往上拉了拉,重新給蘇星遙蓋好。
自始至終都被無視了的秦明川站在原地的看著對方做這一切。
包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秦明川看了看睡得安心的蘇星遙,終于還是轉身離開了。
蘇星遙做了夢。
那個久久沒有在他夢里出現的朋友,這次終于又悄無聲息的入了夢。
夢里他又回到了養父母那個仄逼狹小到令人窒息的房間內。
夜已經深了,窗外一片漆黑。
但這次他卻一點都沒有害怕黑暗,反而勇敢的打開了房門。
因為他打開門后發現,他的朋友正在門口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