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么冷
這種冷莫名叫他想到了之前扶著聞折燃時對方身上的溫度,也是這樣冒著寒氣,沒有一絲熱意。
電梯“哐啷”一聲停了下來。
隨著底部平穩,面前的電梯門卻遲遲沒有打開。
謝絨不由伸手再按了一遍,這才聽到一聲“咯吱”聲。
和樓上護士站僅僅是一層之隔,底下和上面卻完全不一樣,從電梯門透露出的縫隙中,謝絨只看見了空蕩蕩的前臺。
幾個玻璃房外門窗都關著,再往前是一間間關著門的辦公室,看著一個人也沒有。
這要到哪里去辦手續
他推著輪椅沒有離開電梯,只覺得眼前的負一樓莫名叫人有些不舒服。
尋常的場所會把溫度調的這么低嗎
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來,謝絨額角微微有些抽痛。
他身上的香火氣息在安靜的夜里格外明顯,仿佛通過冷氣,將這股陌生的香氣吹到了內間。
安靜的鐵門內忽然傳來“咚”的一聲,悶悶地,像是有人敲擊一樣。
賀厭在沉睡中忽然聞到了一陣吸引人的氣息,像是生人身上的味道一樣。
鮮活的人香飄入鼻尖,叫他從血腥中醒來了一瞬。只是身體被撞傷,無法合在一起,連掀開眼前的白布都做不到。
負一樓的太平間里擺滿了尸體,只有最里側,太平間的正門外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像是在刻意防備著什么。
輪廓英俊的青年下頜處擦傷入骨,那雙陰鷙桀驁的雙目緊閉著,此時指甲死死地扣住床板。
“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傳來,像是夜晚有老鼠在這森冷的地方亂竄一樣。
賀厭扭曲的右手落在白色的床布上,血跡慢慢被浸染,隨著紅色血液的面積越來越擴大,外面緊貼的符紙忽然被一陣風吹了起來。
那符紙用特殊材質粘貼著,本來牢固無比,然而就在這時卻真的像是要被吹下來一樣有些松動。
就在貼在門框上的黃符快要掉落的時候,這時候太平間里終于有了人氣。隨著“叮鈴鈴”的聲音響起,走廊里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糟了,符怎么快掉了”
“哪兒來的風”
一個中年道士飛快的往太平間的方向趕過去,在繞過幾間停尸房之后停了下來,看到面前被吹的只剩一邊的符紙臉色難看。
“這間停尸間的人不是都入土了嗎”
“這口氣怎么還不散”
“只是剩下了一絲怨氣在這里,居然還差點就掙脫符紙。”
中年道士瞥了眼門框,飛快地咬破手指,在被吹落的符紙上重新補了一筆,用血將黃符釘死在門上。
濃重的血腥味兒通過空氣傳了出去,剛有些疑惑的謝絨鼻尖動了動。還來不及說什么,就感覺到頭腦一沉,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中年道士在重新貼上符紙后,確保里面的一絲怨氣重新被鎮住,這才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水。
這間停尸房是三個月前他處理過的,里面停留的是出了車禍的一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