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絨遮了遮眼睛,在昏暗中才想起來,他今天答應和嚴邂一起去燒紙的都已經八點了。謝絨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爬了起來。
等到他洗漱好推著輪椅出來后,嚴邂都已經等了半天了,看他出來,神情倒是沒有變化。謝絨看見嚴邂眼神在他頭頂上看了一眼。
剛剛睡醒的謝絨呆呆的,頭頂上兩根頭發翹起來,像是只茫然的小羔羊,看到賀厭掌心癢癢的,忍不住想要觸碰謝絨的頭發。
手感一定很好,他心里想著。可惜他現在的身份暫時還不能觸碰,賀厭只能先忍了下去。
謝絨是自己在出門的時候才發現頭頂上的呆毛的,幾縷頭發翹起來,十分的不合時宜,謝絨頓時就想到了剛才打開房門時嚴邂的眼神。
原來對方是在看這個啊,他
就說嚴邂怎么盯了他頭發這么長時間。
一想到自己起床后頭發都凌亂的沒梳,謝絨連忙拿起梳子來,將翹起來的地方捋了下去。只是心里還有些尷尬。嚴邂怎么沒有提醒他啊,他差點就這樣出去了。
可能嚴邂只是不在意這些吧,謝絨剛剛這樣想著,在推著輪椅出來的時候,卻聽見對面那人道剛才很可愛。
謝絨
哪里可愛了
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又因為尷尬升起來,謝絨耳朵頓時變的紅了不少。
賀厭可惜的又有些手癢了。他好像從沒見一個人能這么合他心意,謝絨怎么能這么可愛呢。惡鬼假惺惺的想著。
兩人出小區的時候十字路口還沒有很多人,畢竟這會兒時間還不算太晚,一些人還沒有下班。謝絨看了眼周圍,想要看看別人是怎么弄的,等會兒和嚴邂按照b市的習俗來。
街頭上零零散散的蹲著一批人,環衛工人的車子就在不遠處放著,隨時準備收拾。兩人隨意找到了一處十字路口的角落里后,嚴邂將黑色的包裹拆開。畫圈之后,彎下了腰。
謝絨因為無法離開輪椅,只能幫他掌著東西。
隨著打火機亮起,一簇火焰燃燒在面前,賀厭隨手將手里的白紙燒了下去。在燒了兩張之后,一直盯著火堆的謝絨忽然想起來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嚴邂好像沒寫名字。
“這樣他會不會收不到啊”他忍不住開口提醒。
嚴邂看了他一眼,遮掩住眼底的神色“不會。”這是我們特殊的法門,只要燒下去他們就能知道。可能苗巫一脈和其他地方具體有些不一樣吧,謝絨這樣想著,認真看著他燒紙倒是沒有多想。
謝絨看見嚴邂燒完之后才站起身來。
剛剛拿來的一堆包裹現在已經變成了地上的灰燼,兩人收拾了一下地面,為了不影響市容整潔將垃圾都拿去扔了。
卻沒有注意到嚴邂一直在看著他身后。
剛才在燒紙的時候謝絨一直沒有轉身,因此沒有看到身后的場景。
嚴邂吃了些香火后身體里怨氣被平衡了下來,總算是沒有那么暴動了。謝絨看不見,他卻能注意到在燒紙的時候,每當一個名字寫下去,就有一道人影出現在了
火光上。
那些不知道因什么原因死去的魂魄趴在香火上吃的狼吞虎咽,但是眼睛卻一直不自覺的往謝絨身上看。
好像謝絨身上有比他們口中的香火更好吃的一樣。